第(1/3)頁 馮蘊不知他昨夜幾時睡的,但精神看上去比她好多了。 “臺主今日便要返京,不多留兩日嗎?” 敖政起身還禮,說些“回京復命,多謝款待”等客氣的話。 然后,他將離京時夫人捎帶給兒子的東西,從車上搬下來,其中一些送給了馮蘊。 兒子在軍營里,別的用不上,主要是吃的用的,全是京中貴人用的精貴好物,馮蘊謝過,在敖政走的時候,往他車上塞了一些洗干凈的雪藕…… 敖七看到這樣的畫面,腦子里生出許多旖旎畫面來。 要是一家人,這該多好。 他不停朝敖政擠眼,敖政只當沒有看見,瞪兒子一眼,又笑著向裴獗揖禮,并低聲懇求。 “小七少不更事,要是他鬧出什么敗壞門風的荒唐,妄之盡可責罰,但務請給我和他阿母……留一口活氣。” 這是怕他走后,敖七犯傻得罪裴獗。 別人聽來是玩笑,敖七卻氣緊地偏開頭去,不看他。 裴獗不置可否,抱拳還禮,“臺主慢行。不遠送了。” “不送不送。此去中京,萬事有我周旋,妄之不必為此擔心。” 敖政客客氣氣虛禮,再看兒子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腦仁隱隱作痛,一聲重嘆,鉆入了馬車。 — 送走敖政,裴獗帶著侍從離開了長門莊。 馮蘊長松一口氣,回房先歇到晌午,踏踏實實睡了個回籠覺,才起來吃飯。 立秋后,天氣仍未轉涼,燥熱得很。 馮蘊無事,想去“關心”一下韋錚那些禁軍。 敖政回京復命去了,只要朝廷沒有新的命令下來,這幫人就得在花溪村干活。 馮蘊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把這些勞動力用到極致,為花溪村創造出更多的價值…… 馮蘊走出莊子,便有人朝她打招呼。 那是姚大夫的新婦汪氏,看上去三十五六,為人很是熱情大方。 馮蘊見她在家門外的地里給新種的菜地澆水,饒有興趣地走過去。 “種下了?” “種下了。”汪氏心情很好,一手拿水瓢,一手指著那幾壟地,“這是撒的蔓菁,這邊是葵菜,她們說這兩種菜出苗快,我尋思種上幾壟,看著喜氣,日子有奔頭,家里也好有個青蔬嚼頭。” 馮蘊看她刨得歪歪扭扭的幾行菜壟,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汪氏的皮膚比大多數農人都要白皙細膩,他們一家子都不像是農戶,尤其姚大夫那一手醫術,不是走街串巷的郎中可比。 汪氏的公婆二人平常少有出門,一家子穿的是粗衣布衫,但看著像書香門第出來的人。 但這其實并不稀奇。 世道如此,一場戰役一場災禍,就可以讓普通人轉瞬赤貧,流落他鄉,只要不是頂級的世家權貴,都是螻蟻。 馮蘊笑道:“汪嫂子有什么缺的短的,就來長門說一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