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夜涼如水。 淳于焰倚在窗邊,面具的棱角襯得他如同一只剛剛修煉成人的千年老妖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大半夜闖入他人房里,不是你的慣常手段嗎?” 馮蘊(yùn)想想也是。 她坐起來,抱住被子看他。 “那么敢問世子,深夜至此,有何貴干?” 淳于焰笑道:“不是你叫我來的?” 馮蘊(yùn)嗤的回他一聲冷笑。 “世子想找蓮姬就說,不要偷偷摸摸,愚蠢得如此清澈!玩手段是沒用的,你要是對蓮姬傾心,拿出真心來……” 淳于焰看著被窩里的女子,忽覺有趣地一笑,把玩著手里的碎玉劍,低低問。 “真心如何拿出來?” 他直起身,將劍柄那一頭遞給馮蘊(yùn)。 “你幫我挖出來看看?” 瘋子。 馮蘊(yùn)懶得理會他,打個哈欠。 “我知世子思念成疾,難解長夜寂寞??上衲氵@樣大半夜闖入莊子里來,除了更讓蓮姬生畏,不會有半分作用……” 淳于焰懶洋洋笑問:“你告訴我,如何有用?” 馮蘊(yùn)抬眉,“想學(xué)???” 又用手指點了點地,“拜師是要跪下的?!? 淳于焰眼里帶笑,可惜被黑暗掩藏,馮蘊(yùn)看不見他那樣異樣的目光,只覺得這人聲如清潤,瘋得可怕。 “約我來,又不肯承認(rèn)……這真不像你之所為?!? 說罷再次往前,幾乎要走到馮蘊(yùn)的榻前了。 “馮十二,你當(dāng)真肯低頭嗎?你當(dāng)面說一聲是,我必會諒你苦衷?!? 那聲音低低的,帶點夜露的潮濕,就像情人的絮語。 馮蘊(yùn)聽得一頭霧水。 “世子中的那個鶴語驚鴻,不會是癔想之毒吧?” 聲音未落,窗外的竹簾發(fā)出撲的一聲響,好像被風(fēng)吹打過來,重重敲在了窗上,那扇原本洞開的窗戶就那樣合了起來。 馮蘊(yùn)眼睛微微一瞇。 “你說,是我叫你過來的?” 淳于焰:“不然你以為?更深露重的,本世子為何要拖著抱病的殘軀跑這一趟?” 抱病的殘軀馮蘊(yùn)是沒有看出來,但狠毒的陰謀味卻是嗅到了。 “我如何找你的?” “寫信?!贝居谘鎻膽牙锾统鲂艁?,微微一抖,丟在馮蘊(yùn)面前。 “自己看。傾心相許,又不肯承認(rèn),馮十二,你才是愚蠢得格外清澈……” “壞了?!瘪T蘊(yùn)撿起信只瞥一眼,當(dāng)即從榻上起來,將淳于焰推向那扇窗戶。 “你快走,我們被人算計了?!? 淳于焰眉梢微挑,并不怎么在意。 算計就算計??瘩T十二的笑話比較重要。 他捂住胸口,不堪推搡似的,退到墻上便幽幽地問:“我一個不久人世的病人,何須別人算計……” 馮蘊(yùn)也懶得動了,挑一下眉梢,“回頭要是傳開了,說你我奸夫淫婦……” 淳于焰唇角一勾,更不想走了。 “奸夫淫婦,聽上去很是不錯,你說呢……” 馮蘊(yùn)沉吟著點點頭。 “確實不錯?!? 她的反應(yīng)讓淳于焰無端興奮起來。 馮十二真的不是人啊。 旁人這時候就該慌了急了甚至哭了。 她竟然很是樂意! 她不瘋,誰瘋? 看著他眼里跳躍的火焰,馮蘊(yùn)笑了笑,“淳于世子,不會就是你心懷叵測,故意算計我的吧?” “不可能,我一個不久于人世的病人……我不是不走,我是走不動了?!贝居谘嫣撊醯乜吭趬ι?,幾乎要癱在馮蘊(yùn)的面前。 “我的毒……好似又發(fā)作了。” 馮蘊(yùn)輕笑,“你不想要你的蓮姬了?要是躲在我房里被她知道,你機(jī)會更渺茫了……” 淳于焰瞥她一眼,好像很不想聽這樣的話,那張冰冷的面具在暗淡的光線里,帶著森冷冷的寒意。 忽然的,他單手扶了扶馮蘊(yùn),整個人站不住似的往前幾步,撲嗵一聲,栽倒在馮蘊(yùn)的榻上。 “你若想要石墨……就……救救我……” 馮蘊(yùn)咬了咬后牙槽,剛想上去拉人,便有喊聲從屋外傳來。 “里正娘子,里正娘子!” “快開門,快開門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