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的藥杵——” 馮蘊喊出這句話,是下意識地想救場。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臉皮。 昧著良心說瞎話并不容易,兩個男人的目光齊齊看過來,她當即為自己的欲蓋彌彰而面紅耳赤,恨不得來個驚雷劈死她算了。 她萬般后悔。 早知如此,駱月從中京捎過來的時候,她就該銷毀的…… 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 說點什么不是,不說也不說…… 好在,裴獗很快便替她解決了尷尬。 他丟下辟雍劍,一拳砸在淳于焰的臉上。 淳于焰正看著那滾落的玉勢出神呢,哪會料到裴獗突然出手? “裴妄之,你欺人太甚!” 淳于焰披散著頭發,那臉上的妝容已經有些花了,可美人再怎樣都是好看的。他姿容昳麗,咬牙切齒地隨手抹了抹臉,盛怒下的拳頭咯咯作響。 “看到我與馮十二一個被窩、兩相歡好,可是氣極了?本世子就愛看你不高興的模樣……等你上了戰場,我還來,日日夜夜都來纏著她……” 他的嘴上好像抹了油,又快又狠,氣死人。 裴獗不跟他吵,只動手不動嘴。 馮蘊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狀若平靜地走過去,把那兩個小東西都撿起來,再若無其事地塞在妝臺下,安靜地坐回榻上。 兩個男人就像有默契似的,一眼不看她偷偷摸摸的小動作,既不問,也不提,似乎都沉浸在“弄死對方,或者被對方弄死”的廝斗中。 “裴妄之,你別把自己當回事!”淳于焰大聲道:“只要你沒有娶她,就別妨礙別人來爭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能者居上……” 他嘴巴厲害。 但挨打比裴獗多。 這么算來,勉強算個平手。 就是說的那些話啊,越發難聽入耳。好似恨不得把方才被塞在榻底下聽房時所受的那些惡氣,全部都還給裴獗。 馮蘊實在看不下去了,耳窩里嗡嗡的。 “二位,可否聽我說一句?” “別打了!” 她嘆口氣,盯著滿臉冰寒的裴獗。 “將軍不是只剩一個時辰嗎?這都多久了?” 裴獗一聲不吭,就像沒有聽見似的,冷著臉揍人。 馮蘊又對著淳于焰道:“世子的嘴再不收斂,死了可沒人給你收尸。” 淳于焰:“我收斂不了。放心,氣死了裴妄之,我替他收尸。” 馮蘊看這兩人油鹽不進,深深吸口氣,終于發作了。 “都給我住手,在我的房里打來打去,是打給誰看的?生怕別人不知道我房里兩個野男人打起來了?還是看我名聲太好了?非得給我添堵?!? 她這是蓄積了力量一口氣喊出來的話。 外面的仆女和部曲聽了都抖三抖。 打得難解難分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齊齊收手。 淳于焰氣喘吁吁,瞪著裴獗,得意地勾唇一笑。 “十二關愛我,我都聽十二的。” 馮蘊有點想錘死他。 什么叫聽她的? 分明就是打不過裴獗想認慫,又丟不起那個人。 可他嘴巴會說呀。如此一來,就好像他跟馮蘊才是一伙的,占盡了口頭上的便宜。 裴獗大概也打累了,身上穿著鎧甲,汗如雨下,比淳于焰輕裝上陣耗費的體力更多,又有從信州狂奔回來的疲累,那一雙赤紅的眼睛里,即使收住情緒,仍是肉眼可見的暴戾。 再打下去,真的要死人了。 裴獗飲一口涼茶,冷冷走到窗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