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水車安裝是個繁雜的過程。 匠人照著馮蘊給的圖紙比對,一個組件套一個組件,忙得熱火朝天。 山崗上,炊煙裊裊,這一幅盛世田園的美景里,突然出現一個曲裾深衣的貌美婦人,帶著兩個仆役,抬著涼茶飲子過來。 “諸位辛苦了。” 涂夫人走近,看到馮蘊時,不由眼前一亮。 “這位……便是馮十二娘吧?” 馮蘊微笑行禮,“見過涂夫人。” “哎喲真俊!”涂夫人的眼睛里幾乎要看出花來,那眼神落在馮蘊臉上便移不開。 “我有多久沒有見過這般水靈好看的小娘子了?早知女郎美名,今日一見,才知道那些夸贊的話,全都說得不好,什么貌美如花,秀色可餐?我呸!花哪有你美,秀色如何舍得吃掉?那是要供起來的呀!” 馮蘊從小就被人夸美貌,習慣了。 但還是讓涂夫人夸張的表情,弄得不好意思了。 “夫人過譽了,小女子當不起。” 她此刻其實更希望別人看到她的智慧。 比如,那輛正在組裝的木牛水車…… 然而美貌的涂夫人只看臉。 她沒有女兒,向來喜歡長得好看的女郎,上輩子馮蘊就是憑著這張玉質天成的臉,得到了涂夫人十足的寵愛,也因此獲得了涂家塢堡上上下下的善意。 重來一世,人還是那個人,涂夫人仍然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喜歡上了她的臉。 “一會子去我房里坐坐,我有東西送你。” 對喜歡的人,就想送給她東西,馮蘊也是一樣。 聞言她輕輕地抿嘴,突然道: “小女子來時也為涂夫人備了一份小禮物,只是怕唐突了夫人,還沒有膽量送上。” 涂夫人笑得眼角彎彎,“那可太好了。真好,真好。” 她不停說好,望著馮蘊的秀美姿容,腦子就一直在想怎么夸她,眼睛都離不開了。 淳于焰別開了臉去。 涂堡主也覺得自家夫人極是丟人…… 但他不敢批評。 夫人一直想生女兒的,可他努力了很久,也只生了三個不成器的兒子,夫人怪他的種不好,這才生不出姑娘來。他不敢還嘴,只能賠笑。 如今夫人瞧上馮家女郎了,只怕晚上回房,又得揪住他好一番說…… 裝水車是個費時費力的事情,忙碌到黃昏,仍然只完成了大半。 涂夫人讓人來請他們回去吃飯。 馮蘊來前便打算好的,要在涂家塢堡歇一宿。 夜里出行不安全,就算此時裝好了水車,再回花溪村也太晚了。她不準備走,也想找機會和涂夫人說說話,于是欣然從命。 沒想到淳于焰也不走。 兩個人被涂伯善夫婦請到席上。 這席面是一張圓桌,和普通人家的席面大不相同。 這是涂伯善家里的習慣,上輩子馮蘊也曾這樣跟他們同桌共食過…… 但她和淳于焰沒有。 而且,還被安排坐在一起。 時下民風開放,男女間沒有那么多的講究,不算是涂家的失禮,可馮蘊坐在淳于焰的身邊,覺得十分別扭。 尤其,當這人故意將桌布下的腿往她這邊靠,磨磨蹭蹭的時候,她恨不得直接跳起來打他…… 然而在別人家里做客,多少還是要點體面。 她不輕不重地瞪了淳于焰一眼。 淳于焰只是笑,雙眸如一泓清水,澄亮粲然,看不出絲毫的惡意。 就好像她才是小肚雞腸不容人…… 真是用心險惡! 馮蘊垂下手,在他腿上狠狠一揪。 淳于焰皺眉,涂伯善見狀,開口便笑。 “聽淳于世子說,里君有辦法打開云川通往晉國的商路,將石墨運出來?” 聰明人感興趣的地方,永遠是利益。 馮蘊點頭微笑,“是的。” 涂伯善一臉好奇,“里君可否詳細說說?” 馮蘊道:“這……嘶……” 淳于焰那狗東西居然偷偷掐她。 馮蘊沉住氣,微笑道:“一句兩句只怕說不清楚。若是涂堡主有興趣,我們容后再議,這門營生,可以算你一份。” 涂夫人在欣賞她的美貌,看美人眉頭突然蹙了起來,表情明明不悅,還要強顏歡笑,簡直心疼壞了。 她嗔怪地瞪丈夫一眼,再為馮蘊添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