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人多,自然力量大。 但攻城戰自古就是最難的。 并州塹壕深一丈余,寬三丈余,底下布滿了蒺藜尖刺,護城河也是出了名的寬闊,齊軍不把塹壕和護城河填平,城門都摸不著…… 所以,即使是數倍于北雍軍的兵力,齊軍想要在短時間內拿下并州城,也是妄想。 而且攻城戰中,攻方傷亡會遠遠高于守城方。 蕭呈在恒曲關等了那么多天,圍而不攻,正因如此。 馮蘊聽著將士們議論,一一與自己從書上看來的對照,在心里揣測著裴獗和蕭呈的打法,不由暗自心驚。 裴獗堅守并州不動,該不會是想把蕭呈從恒曲關拉出來打吧? 蕭呈要是拿不下并州,等虎賁和龍驥軍趕到,再聯合信州主力,會打得蕭呈很痛了。 第一次認真分析戰事,馮蘊才懂得裴獗連下五城到底是怎樣驚世駭俗的壯舉,也慢慢懂得了他為何要將他敬重的萬寧守將的尸首掛在城樓示眾…… 兇殘可以威懾和擊垮人心。 不戰而屈人之兵,減少傷亡,才是一個領兵將領最大的仁慈。不然來回拉鋸,雙方都將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馮蘊在心里默默分析,默默地學。 并州沒有書里寫的那種甕城,但城樓兩側建有高高的闕樓。 馮蘊從傷兵房出去的時候,裴獗便在闕樓上。 她沒有上去,就遠遠地看著。 有士兵不認識馮蘊,看到她就喊。 “哪里來的女郎?回家去!” “齊軍攻城,百姓不可在城中逗留!” “退回!” “快回!” 馮蘊站在屋檐下,其實離得很遠。 聞聲,她行了個禮便往回走。 路上看到士兵推著投石車從馬道上去,她滿腦子都是母親留下的書籍里,弩機和投石機是什么樣子。 “女郎,我們走吧。” 小滿怕得要死,不停催促馮蘊。 大滿比她鎮定許多,仰頭望著闕樓,沒有出聲。 “走。”馮蘊不想添麻煩,大概了解了一下北雍軍的布局,回到營房便找葉闖要來紙筆,坐下來寫寫畫畫。 她畫的東西,小滿全然看不懂。 茶水都換第三次了,女郎仍舊不睡,她有些擔憂。 “天快亮了,女郎歇了吧。” 馮蘊看著窗外泛起的絲絲白光。 “這場仗快要結束了。” 小滿驚喜,“女郎怎么知道?” 馮蘊道:“牛馬都有累的時候,何況是人?打這么久,將士疲累,自然要各自休戰,等養精蓄銳,再來一輪。” 小滿佩服地看著馮蘊。 “女郎,你懂得真多……” 大滿也笑著道:“要是女郎去領兵作戰,定不輸將軍。” 馮蘊搖頭,“紙上談兵罷了。” 要是一個從不上戰場的女子,僅憑幾本書籍和一些猜測就能勝過刀口舔血活下來的將軍,那才是笑話了。 馮蘊看了她們一眼。 “去睡。不用守著我,影響我思考。” 大滿和小滿應諾退下。 馮蘊繼續在紙上畫草圖,從地形、天氣,雙方兵力等分析局勢,卻不提任何打法,最多的筆墨,用在對北雍軍投石機和弩機的制作和改良建議…… 取其長,避其短。她很懂得分寸,也懂得裴獗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天光泛白時,裴獗才回來。 那時,馮蘊已經趴在木案上,睡著了。 她發絲低垂,一張芙蓉臉被木案的棱角勒出了粉痕,玉白的肌膚在朦朧的光線中,因疲態而盡顯嬌弱可憐…… 裴獗眼睛發燙。 從兩軍陣前下來,他渾身血液尚處于亢奮狀態,胸膛里積累的力量沒有得到宣泄,冷不丁撞見這樣一番美景,心頭微震,好似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他無聲無息的走近。 女郎仍在酣睡,渾不知周遭的氣息變化,更不知自己被狼盯上了…… 裴獗沒動。 自上而下俯視她。 她太嬌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