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并州城的硝煙里,突然便漏出了一絲喜氣。 生死存亡之際,北雍軍在街頭貼告示,走街串巷的布告將軍大婚。 馮蘊在營房里,翻著小冊子,有點百無聊賴,并沒有把這場摻雜了烽火味的大婚當一回事。 但她不知道,一只只綁著消息的信鴿,正從并州拍打著翅膀,飛往安渡、中京,甚至更遠的云川…… 沒有人知道傳遞消息的人是誰,掌握權(quán)柄的人,也各有各的刺探渠道。 喜訊傳遍了四面八方。 安渡。 大將軍府里,賀洽熱淚盈眶。 “戰(zhàn)前娶妻,大將軍這是做好了、做好了……陣亡并州的準備了呀。” 以賀洽對裴獗的了解,若非必要,是不會做出此等荒唐的決定的。他做了,就一定是不為自己留下后路了。 “老賀,老賀,你哭什么呀?”萬寧的竇昌全今日過來了,正陪著賀洽喝酒,看賀洽哭了,一頭霧水。 賀洽掩面,“竇老兄,你還看不出來嗎?將軍是做好兵敗殉職的打算了。” 竇昌全一愣。 手上的酒杯放下,突生悲愴。 “是啊,我怎么沒有想到呢?將軍啊。” 兩個人說著說著便說到了他們陪將軍征戰(zhàn)沙場的往事,然后在屋子里抱頭痛哭。 中京。 嘉福殿得到的消息比安渡郡還要快上一個時辰,大內(nèi)緹騎司的探子無處不在,李桑若盼著他們做大事不成,刺探情報,卻是一絕。 她很滿意。 “呈上來。” 并州的消息,都是要第一時間呈送給太后的,緹騎司知道這個規(guī)矩。 可今日的宋壽安,卻有點猶猶豫豫,雙手奉著半晌都邁不開腿。 韋錚最看不得他那副小氣巴拉的樣子。 白白長了一張英武俊氣的臉,別說像裴獗了,韋錚看他連裴獗的手指頭都比不了。 當即哼一聲,從宋壽安手上拿過信函,便捧到李桑若面前。 “太后請過目。” 李桑若瞥了宋壽安一眼,帶點警告的意味,在這點上她和韋錚是不謀而合的,宋壽安什么都好,就是不夠大氣,做了司主仍是個小陶匠。 宋壽安頭也不敢抬。 他肩膀繃得很緊,恨不得把腦袋塞到胸膛里去,因為他知道,等太后看了信上的內(nèi)容,馬上就要雷霆震怒了。 都說他宋壽安得寵于太后,可他十分清楚自己沾的是誰的光,要不是靠著與裴獗那幾分相似,他連李桑若的衣角都摸不著…… 更沒有人知道,他侍候太后從沒有做過自己,沒有哪次歡好是太后和他宋壽安。 太后嘴里喚的,是裴郎,是將軍,是阿獗,哪怕到了興頭上,她也從未叫過一次他的名字。他宋壽安就像是一根為她量身定制的人型玉勢,裴獗的替代品罷了。 啪! 茶盞滑落在地,驚了滿堂。 宋壽安不用抬頭也知道,李桑若失態(tài)了,打翻了茶盞,讓茶蓋滾落在地,碎成了兩半。 上好的建州白瓷,就這樣毀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