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覃大金這個行軍長史,負責北雍軍的內務,也管著裴獗的家當,等馮蘊出去的時候,覃大金正吩咐隨行的侍衛將帶來的財物抬進來。 “夫人。” 看到夫人,他端端正正行了個禮,回頭指著那些東西。 “原封不動十二箱,全在此處。將軍說了,交給女郎支配。” 不等馮蘊出聲,又讓人將背后的兩口大箱子抬過來。 “這些也是將軍的私產,一并交給女郎保管。帳薄我也全都帶過來了。” 馮蘊想到裴獗說沒有錢的樣子,抿了抿嘴巴,意外地道:“將軍不是說都拿去交換冬衣了嗎?” 覃大金笑道:“冬衣將軍另外想辦法,女郎就不用管了,趕緊把東西清點一下入庫吧。” 禮單遺失在了并州的兵荒馬亂里,馮蘊當時也沒有查驗紀錄,所以并不完全知道都有些什么。 她也從來沒有認為這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去找裴獗拿錢,最根本的想法,其實是認定了一樁好買賣,想給裴大將軍撈點油水分點利潤,出資給回報的。 她分得很清楚。 但眼下覃大金把東西給她,相當于把裴獗的家底都交到她的手上。 那就有本質上的區別了。 覃大金見她不動,打開面前的匣子,里面有幾本賬薄,他交到馮蘊的手上,又笑盈盈地道: “行軍在外,大將軍沒有置辦什么東西,也不擅于管理財物,這兩年都是我在替將軍打點,包括俸祿、賞賜,田莊鋪子宅院,全都記錄在冊,一并交由夫人清點。” 馮蘊眼皮跳了下,朝他行了個禮。 “覃將軍帶回去吧,我暫時用不著。” 覃大金看她說得平靜,并不是假意推辭,尷尬得脊背都僵了。 他懷疑是自己昨天說話沒注意分寸,導致將軍和夫人發生齟齬,這才讓將軍突然改變心意,把十二箱聘禮又統統拉了回來,然后親自跑去平陽,找虎賁軍要物資。 所以,夫人才會說這樣的話。 女子心眼小,定是在跟將軍置氣呢。 覃大金自認會看臉色會來事,但馮蘊臉上的笑,他愣是看不分明,更不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哪里敢把東西又拖回去? “不不不不。” 他連連擺手,像是什么燙手山芋似的。 “將軍說了,往后夫人當家。我可做不了將軍的主,也不敢替將軍做主。” 又朝馮蘊深深作揖。 “末將還有軍務要辦,先行告退。” 覃大金走得飛快,帶著人沖入雨簾,頭也沒回。 馮蘊看著眼前的一堆東西,還有厚厚的賬薄,一時不知裴獗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冬衣才是當務之急…… 裴獗把東西送回來了,準備拿什么去填補這個缺口? 眼下北雍軍約莫十二萬人,占據著玉浦,萬寧,安渡,信州,因戰后恢復民生,好多雜稅都免了,百姓手里也不富余。 朝廷如果不給供給,這么多兵就養不起,如果以地養地,向民間征收,好不容易緩和的軍民關系,又可能會激化出矛盾,前期治理所付出的代價,就白費了。 馮蘊突然覺得財物和賬簿都十分燙手。 下午天晴,淳于焰從并州回來了。 果然不出馮蘊所料,蕭呈沒有對修建議館的事情提出異議,也同時出資。 但淳于焰暗示說:“齊帝似乎有些懷疑你……” 馮蘊:“懷疑我什么?” 淳于焰笑道:“懷疑你馮十二會有這樣的本事,他起初還以為是裴獗在暗中使壞,我好說歹說,才讓他相信此事確實是你來承頭操辦……” 又邀功? 馮蘊哼笑一聲。 “世子放心,該有的利潤不會少你的。” 淳于焰微笑:“那是自然,你我之間不用分得那么仔細……” “那倒也是。”馮蘊抿一下嘴,淡淡地道:“我眼下有一個好生意,不知世子有沒有興趣?” 淳于焰是個商人,有利益的事情就不會拒絕。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馮蘊的好生意居然是裴獗的聘禮,不換金錢不換土地,要換的是布匹和麻絮。 這些都是制作冬衣的材料。 馮蘊想明白了,裴獗可能因為她找上門要錢,不好意思拿聘禮去換冬衣了,這才退回來,可他本質上還是需要冬衣來安撫士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