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平陽在萬寧郡西北,裴獗領著侍衛四人,一路風雨兼程,到達平陽城已是深夜。 夜里風急,城門上虎賁軍的旆旗呼呼鼓動。 天冷了,城垛上看不到守城的士兵,一眼望去只有漆黑的蒼穹在寒風里,蕭瑟一片。 “開門!” 紀佑騎馬沖在前面,大力拍打,把值夜的守衛驚醒了,罵罵咧咧地披衣出門,呵著氣從垛墻往外看。 “哪個不怕死的狗東西半夜撞門……” 紀佑退兩步,抬頭:“大將軍駕到,速開城門。” 大將軍? 守衛睜大眼睛,從城墻看夜色下的輕騎,嚇了一跳。 他屁滾尿流地吩咐人打開城門,又趕緊派人去通知虎賁軍領將施奎。 “快,大將軍突至平陽,讓施將軍速來迎接。” 裴獗的脾氣不說晉軍上下全都知情,但施奎是很清楚的。三年前他在營里喝了大酒,跟幾個部眾賭骰子時大打出手,傷了一人,事后讓裴獗得知,打了一頓板子,差點把腦袋丟了。 施奎正裹在被窩里做美夢呢,冷不丁被拍門聲驚醒,聽到裴獗來了,一骨碌爬起來,后頸子都涼颼颼的。 裴獗在正堂里等他。 大晚上的,他眉眼清朗,坐得端直,風塵仆仆的磨礪讓他面目更顯英武,一雙黑不見底的眼,好似天生帶著刀劍,施奎看到他便有點緊張。 “大將軍親臨平陽,末將來遲,還望恕罪啊。” 他上前抱拳,行禮一揖,心臟卻活泛得差點要跳出來。 大將來得這么早,顯然不是接駕,更不會是來找他喝酒。 麻煩大了。 施奎心里門精,可裴獗不開口,就那樣盯著他。 “大將軍,請用茶。” 施奎親自捧了茶水上前,躬著腰,態度很是恭敬。 裴獗一動不動,眼睛落在他身上,平靜地看著他漸漸尷尬,表情慌亂。 “大將軍,你就饒了末將吧。” 施奎苦喪著臉,不裝傻了。 “大將軍兵陷并州,末將卻因糧草不足,耽誤了好些時日,等末將兵至安渡,并州之圍已解……末將不得不領兵回防,末將不是沒來,是去得遲了呀。” 他說罷又深深一揖,懇切得就差當場痛哭了。 裴獗看著他,“施奎,你知道我為何而來。” 施奎抬頭,訝然地道:“大將軍是為接太后殿下來的?不對呀,太后殿下尚未從中京啟程,到平陽尚須時日……” 裴獗耐心耗盡。 冷冷看著他,面無表情將原本要讓覃大金帶來的公函拍在桌子上。 “施將軍過目。” 施奎躬著身子上前,展開一看,嘴里嘶了聲,抬頭便露出為難的樣子。 “不瞞大將軍,營里是派發了一批冬衣,可今冬來得早,天氣寒冷,士兵們早就穿在身上了,我總不能……總不能讓他們把冬衣從身上拔下來吧?北雍軍是將軍的兵,虎賁軍也是將軍的兵,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將軍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放肆!”裴獗會突然變臉,讓施奎有些意外,刀架脖子上了才反應過來,這次裴大將軍就不是想要善了才來的。 “大將軍大將軍,有話好好說。”施奎抬起兩手,看著裴獗冰冷得不見情緒的臉,尷尬地道: “你我食朝廷俸祿,同為陛下效忠,有什么話說開便是,這動刀動槍的……不好……” 他說著便拿手指去拂裴獗的刀。 “別動!”裴獗壓低兩寸,聲音低沉,神色冷漠卻又平靜。 “施奎不聽號令,延誤戰機,失職至赤甲軍朱呈陣亡……” 他頓了頓,雙眸冷冷地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