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吉祥一愣。 順著皇帝的視線看過去,頃刻,那一行人便沖到了面前。 最前面的是冒著瓢潑大雨而來的裴獗。 他衣裳早已濕透,急切得像是在追趕什么心愛之人,一直到近了,看清蕭呈和他的侍衛,才慢慢勒住馬,在原地停下。 踏雪嘶鳴,前蹄高高躍起,濺出一片雨點。 蕭呈慢慢將傘往前挪,等雨點飛過,方才拿開傘看著裴獗。 “大將軍,久違了。” 并州戰場上二人打過照面,但離得遠,并沒有像此刻這般,同在一片雨里,面對面,眼對眼,即使夜色昏暗,看不清表情,也可以從氣場感受到敵意和冷漠。 但蕭呈指的“久違”不是并州。 是隔了一世。 裴獗沒有說話,將蕭呈及其隨從都掃視一遍,沒有發現馮蘊,目光沉了下來。 “齊君夜渡竹葉河,意欲何為?” 蕭呈抿著唇,輕拂一下雨水濕透的衣袖。 “大將軍這么火急火燎地追上來,是為了什么,朕便是為了什么。” 風雨中,裴獗冷眼相視,“齊君不該壞了規矩。” 和議雖然沒有簽訂,但雙方已就邊界達成一致。 蕭呈沉默一下,“情難自禁,還望將軍見諒。” 他聲音略帶愧意,又溫柔有力,似乎在借由這句話,傳遞她對馮蘊火一樣難抑的思念。 裴獗道:“齊君遣使求和,卻不遵約定,如此出爾反爾,我看兩國不和也罷。” “旁人不懂朕,將軍應是明白。”蕭呈覺得嗓子發苦,對著裴獗冷冽的殺氣,每個字都是澀的。 “私事情事,非國事。” 好一個私事、情事。 裴獗道:“齊君不誠,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了……” 他通紅的眼在夜色里幽暗一片,隔著傘的光影,蕭呈其實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即使不看他,單是那低沉涼薄的聲音,也可以聽出莫大的憤怒…… 他很生氣。 此時,此刻。 竟然與他一樣。 這樣的情緒是為同一個女子。 他無法向身邊人傾訴的,無法排解的痛苦,他們都一樣…… 蕭呈笑了。 當他以為的纏綿悱惻全是虛假的謊言,以為的至死不渝,短短時日就被人取代,當他的孤傲和驕矜,全被徹底踩在腳下后…… 他看到了裴獗。 看到他發瘋一般騎馬沖過來,看到他的失措和緊張。在那個瞬間,蕭呈覺得裴獗和他情緒是相通的,包括對痛苦的感知…… 痛之入骨,觸卻無痕…… 裴獗怕他帶走馮蘊。 不要命的策馬追趕。 如前世的他,如今生的自己。 沒有人知道那種因為所愛故去而漫無邊際的疼痛是何等煎熬,但有裴獗,裴獗有和他一樣的恐慌…… “今日你我不談國事,只談私情如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