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兩輩子加起來,她和李桑若算是多年不見了。 李桑若眉眼神態沒有多大的變化,目光卻好似添了些風霜,沒有上輩子相見那樣篤定從容,二十多歲的年紀,享受著晉國至高無上的權力,得到的也是最好的保養,可看著很是憔悴…… 馮蘊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甚至覺得李桑若臉上呈現出一種病氣。 一身錦繡衣裳和靡靡濃妝的掩蓋下,是瞧不透的焦灼…… 馮蘊熟悉這種情緒。 上輩子的她,正是如此。 李桑若目光掃了過來:“馮夫人出自許州馮氏?” 馮蘊頷首:“正是?!? 李桑若笑道:“素聞許州馮氏家學淵源深厚,學問廣博,想必馮夫人也是通曉詩書,極有才情了?” 馮蘊微微抬眼,“太后過譽,臣婦只初通文墨,習藝不精?!? 她直視著李桑若,李桑若也看著她。 馮蘊柔順地笑,目光恭順。 上輩子的李桑若也說了這句話,但待她遠沒有今日這般客氣,夸完了她的才情,便要她當眾以歌舞樂眾。 把她當妓子。 這次馮蘊等著她下一句話,李桑若卻不敢說了。 對待沒有地位的侍妾,要求獻舞獻唱,太后都不算逾禮…… 但對大將軍夫人,她再沒有分寸也不敢那般放肆。 “那再好不過了?!? 李桑若說著,目光若有似無地瞥一眼裴獗。 “先帝忌辰快到了,哀家準備抄寫些經文供奉帝陵,夫人若是得空,這幾日便到翠嶼來,陪哀家抄經吧?!? 裴獗眉頭皺了起來。 以為她會拒絕,也本該拒絕。 不料馮蘊道:“殿下不嫌臣婦字跡粗劣,臣婦自當從命。” 李桑若嘴唇勾出笑容,那疼痛到幾乎要腐爛融化的肺腑,似注入了一抹暖泉,舒服了很多。 裴獗垂眸,舉盞而飲。 馮蘊只看到他的后腦勺,默默盤算著,低頭拿筷子,小嘗了一下桌上的珍肴。 燒雞腌鵝,卷酥果餅,美器盛美食一番美景,不該錯過。 她進食十分好看,修長白皙的指節撫著青瓷白盞,動作優雅嫻淡,如同一幅煙雨瀲滟中的仕女圖,當真是“一眼斬書生”。 李桑若捏緊手指,喉頭仿佛有腥氣翻滾,惡心得看著食物就想嘔吐,勉強壓下去,瞬間感覺頭暈目眩。 她撐著桌面,徐徐起身。 “諸位愛卿慢用,不用拘束,哀家去去就來?!? 孕吐著實難受。 她憤怒地想著小孽種在肚子里鬧騰,臉色不免有些變化,笑容都變得難看了許多,借口更衣便離席。 “殿下留步!” 背后是馮蘊的聲音。 輕言軟語,喊得李桑若心悸,就像在說風涼話。 可李桑若回頭,看到的卻是一臉的擔憂。 “殿下可是身子不適?” 李桑若勉強扯出一抹笑:“不曾?!? 馮蘊道:“看來是臣婦多慮了,還以為……” 她猶豫一下,莞爾輕笑,“臣婦失禮,請太后見諒。” 她故意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