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知過了多久,內殿的門終于拉開,走出來的,除了太醫令濮陽禮,還有馮蘊。 眾人齊刷刷地看過去。 “太醫令,陛下可復安康?” 七嘴八舌,所問無非是元尚乙的病情。 濮陽禮看了馮蘊一眼。 馮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濮陽禮微微垂眸,“陛下醒轉過來……” 眾人剛松一口氣。 又聽到他一聲重重的嘆息。 “但陛下……神魄受損,識人不明。既認不出我等,也認不出雍懷王妃。” 濮陽禮喉頭哽動。 眾人也是大驚失色。 “這是何故……” 濮陽禮道:“夫神者,人之主宰,魄者,附神而行。陛下后腦受創,至神魄損害,就如夜失明燈,難以照亮前方的路,自是不識得眼前事,眼前人……” “那……可否康愈?” 濮陽禮沉吟一下。 “據典籍所載,陛下的疾病,也非孤例。有康愈者,與常人無異。但……” 眾人看著濮陽禮,眼里都是探究。 “如何?” 濮陽禮道:“完全康愈者,少之又少。大多留有遺癥,難以恢復如初。” 臣眾跟著嘆息。 “陛下是真龍之身,有神靈庇佑,今見曙光,來日定會苦盡甘來,有轉機出現……” 對他們來說,只要小皇帝醒了,那便好事。 人醒著,就能安定局面。 哪怕他只是一個擺設。 眾人臉上洋溢著笑容以及終于松一口氣的喜悅。 阮溥突然開口,面色凝重地看著濮陽禮。 “太醫令,倘若天不從人,最壞的結果是什么?” 阮尚書果然思慮周全。 濮陽禮眉頭蹙起,久久才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長長嘆息。 “最壞的結果,是陛下……再長不大了。” 眾人驚訝。 “太醫令,這是何意?” 濮陽禮沉默一下,道:“心智如稚子,久久停留在當下之歲。人長,智不長。” 聲音未落,周遭原本熱切的眾臣,面容凝滯了。 殿內明明有那么多人, 卻無半句人語。 良久,大長公主紅著眼圈,打破了寂靜。 “本宮可否入內,看望陛下?” 濮陽禮躬了躬身,說道:“殿下要入殿探望,自是應當,但陛下龍體虛弱,剛又睡過去……最好一二人進殿,莫要人多嘴雜滋擾陛下,以靜養為好……” 大長公主應聲稱是。 眾人也頻頻點頭。 裴獗朝馮蘊看過來。 二人對視,馮蘊朝他微微抿唇。 “我們走吧。” 馮蘊是乘車入宮的,而裴獗是騎馬。 馮蘊上車坐定,剛要撩簾一看,跟裴獗說一聲,不料,簾子一拉,他也進來了。 “走吧。” 二人同乘,踏雪乖乖的,自己跟著馬車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