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目光專注,深吸一口氣,額角滲出細汗,從錦盒中請出三十六根驚蟄針。 燭火下,那些細如牛毛的黑針泛著幽光,針尖隱約有暗紅色紋路流動。 那是用百年雷擊桃木芯浸泡巨毒之物煉成的秘器。這才是申思遠真正的老本行。 他拇指與食指捏住第一根針,手穩得驚人,可額角不斷滾落的汗珠卻暴露了緊繃的心神。 當針尖觸及時安夏腕間穴位時,烏木突然泛起一層血霧,針尾竟無風自動,發出蜂鳴般的震顫。 唯有時安夏,自始至終冷靜得可怕。 她仰躺在錦褥間,烏發如云散開,面色雖蒼白如紙,眉眼卻沉靜如水,仿佛周身罩著一層無形的金鐘罩,刀槍不入,將所有的疼痛、恐懼與不確定都隔絕在外。 她想著,待夫君歸來時,瞧見幾個眉眼與他相似的小人兒,不知該是怎樣的歡喜。 這念頭方起,腹中突然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撕心裂肺的,她疼得眼前發黑,十指生生將錦褥抓出裂帛之聲。 申院使見狀立即撤針,針尖帶出一縷暗紅血絲。他疾步退出內室,衣袍帶起一陣風。 梁雁冰一個箭步上前接替了位置,孟娘子早已挽起衣袖等候。八個穩婆如演練過千百遍般各司其職:兩個按住時安夏亂蹬的雙腿,三個在榻尾排開銀盆素巾,余下的捧著參片湯藥候在帳外。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唐楚君在外頭來回踱步,已踱得頭暈。 產房里沒有聲音傳出來,更令人惶恐。 只一盆盆觸目驚心的血水往外端,魏采菱嚇得大氣不敢出,打開暖閣的門探個腦袋出來看。 她記得那令人痛苦的滋味,也記得自己慘叫得跟被凌遲一樣。 可夏兒為何絲毫沒有動靜? 與此同時,侯府下人來報,侯府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