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三簇絨毛呈品字形排列,被半透明的玉髓包裹其中,與白玉渾然一體。 夜尋眸色深不見底。他伸出兩指,輕輕撫過玉面。 從上往下,一點一點,一遍一遍。 江風穿窗而入,帶著潮濕的水汽。燭芯“啪”地爆了個燈花,將那三簇絨毛映得忽明忽暗。 夜尋長久凝視玉中胎毛,神色莫辨。船艙內只余更漏滴答之聲。 甲板上,一輪明月灑下清輝,將船帆映照得如同銀紗。 王經綸正拽著卓祺然的衣袖不依不饒,“小舅舅,你就讓師公收我為徒嘛!你總說蠱術不得外傳,不肯教我。現在師公就在船上,萬一他老人家瞧得起我的資質呢?” 卓祺然頭疼,伸手拍了拍外甥的肩,“你天賦異稟,根骨清奇。你這么能干自己去找我師父說啊,扭著我有什么用?” “我害怕。”王經綸垮著臉,隨即又陪著笑,“可小舅舅你是師公心尖上的愛徒,分量自然不同。你就幫我說說情可好?” 卓祺然莫測高深地望了一眼夜尋住的方向,拎著外甥回屋,“我師父如今精力不濟,不收徒弟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次日清晨,時安夏的船隊緩緩停靠在吳州詩城的碼頭。 正值深秋時節,整座城池籠罩在一片金燦燦的銀杏華蓋之下,連空氣中都飄散著銀杏葉特有的清苦香氣。 時安夏立在船頭。 一陣秋風拂過,幾片扇形銀杏葉落在她月白色的披風上,“吩咐下去,在此休整兩日再啟程。” 北茴辦事利落,不到一個時辰便來回稟,“夫人,已經訂好了詩城最好的‘金杏樓’頂層雅間,正對著千年銀杏王。客棧也安排妥當了,是城南的‘銀杏別院’,院里就有一株八百年的銀杏樹。” 時安夏點點頭,“好,今日就在金杏樓里擺認親宴。” 宴上沒請多余的人,但時成逸作為長輩見證,就足以說明這場認親宴并非兒戲。 兩個新封的小郡主認一個太醫作義父……這事兒怎么聽都有些詭異。 若不是卓祺然滿頭白發,都有人懷疑公主對其生了別樣心思。 畢竟駙馬已走了一年,至今杳無音信。作為一個公主,別說她要再招一個駙馬,就算養幾個面首都沒人敢置喙。 滿席安靜,并不熱烈。 往日只要有唐星河跟馬楚陽在的地方,必是笑聲連連,喧鬧異常。 而此時,全變了悶葫蘆。 二人無聲無息,讓吃,就夾兩筷子菜入嘴。讓喝,就仰頭一口悶酒下肚。 卓祺然的師父夜尋先生也罕見列席。 席上,他也沒說話,只安靜地看著被乳母們抱上來走過場的孩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