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江清月緩緩下了馬車。 她今日著一身藕粉色的流仙裙,裙上繡了粉色的桃花,白色的梨花。 層層疊疊飄然而起,裙底點綴幾片嫩綠的葉子。 再用銀線細細勾勒花心和葉脈,整條裙子顯出流光溢彩。 外罩一件粉白的紗衣,用大大小小的珍珠勾勒了一片祥云,珍珠印著裙上的粉白梨花,行動間,銀線襯著花瓣流泄出光暈,靈動非常。 她一頭烏黑如絲綢的長發,挽成一個新月髻,黑亮的發絲,顯出盈盈的光澤。 發髻上戴了一套和衣裙同色的發飾,粉白相間的花朵,嵌著珍珠。鬢邊插了一根荷葉步搖,綴著細細的流蘇,隨著人走動輕輕搖晃,仿佛要把微風里的花朵清香都漾開來。 她今日上了妝,粉面桃腮,明眸皓齒,肌膚欺霜賽雪,粉嫩得像一顆剛剛摘下的水蜜桃。 清甜多汁,沁香撲鼻而來。 薛非暮知道江清月是美的,卻不知道她這樣美。 美得讓三月春花都自慚形穢。 今日是陰天,從早上開始便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剛剛出門時雨才停,這會的天氣還是陰沉沉的,因為下雨路面濕漉漉,周圍都是春寒潮濕。 但是,如今有了這般一個美人,這天地仿佛剎那間便春暖花開,生機勃勃。 薛非暮呆愣愣的站著。 看著眼前這傾國傾城的美人,無法相信這是他忠勇侯府的當家主母,是他……明媒正娶的結發妻。 薛非暮一顆心瘋狂跳動,簡直無法想象,不敢相信。 心中霎時涌起一陣狂喜。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該做什么。 整個人像被定住一般。 綠浣見著他這副模樣,想到夫人剛剛說的話,心中對他嗤之以鼻。 江清月卻是不動聲色,微微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對著管家道: “有勞。” 管家笑著回答:“請。” 江清月微微頜首,往將軍府走去,一個眼神都未給薛非暮。 美好的事物誰不喜歡呢? 薛非暮自不例外,越是淺薄的人,越是會被這些表面的東西所吸引。 薛非暮回來那一日,她特意打扮過,但卻不是打扮得更美,而是隱隱壓了自己的美貌。 而今日不同。 今日,她將自己的美貌,發揮到了極致。 她知道穿什么樣的顏色,用什么樣的料子,在這樣的陰雨天里,能讓人眼前一亮,卻不突兀。 她知道什么樣的衣裙,該配什么樣的發飾,該上怎樣的妝。 更知道像她這樣的容貌,應該要有何樣的做派,才能讓這一身裝扮畫龍點睛。 她花了心思,廢了力氣。 薛非暮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 從前,她是太把他當人了。 世上的男子,誰不愛美人?薛非暮不是那個例外。 江清月一路往府門走。 上階梯的時候,一手輕輕提著裙擺,脊背挺直,目不斜視。 一旁的管家嘖嘖稱贊,不說別的,就說這儀態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江清月上了臺階,微微轉身,對著身后輕喚了一聲:“世子。” 還站在原地的薛非暮,聽到聲音如夢清醒。 他還沉浸在江清月剛剛那微微一笑中,那一笑,恰如百花盛開,春日明媚暖風來…… 他抬頭一眼看見將軍府三個字,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慌慌張張的應了幾聲,冒冒失失的趕忙追上來。 江清月沒有等他,轉身便進了府。 薛非暮快步追上來。 等進了府,走過一條花廊,前面出現一個亭子,亭子兩邊,是岔路口,左邊已經等著兩個丫鬟。 管家笑著對江清月道: “夫人,還請這邊前往花廳稍侯。” “世子往這邊待客廳去。” 薛非暮面露失落,看向江清月。 “我去和將軍大人談些事,稍后便去接你。” 他和江清月分開兩路,他下意識的便以為:東陵厭是要單獨見他談事,而不好有個女眷在旁邊。 薛非暮沒發現,經過了剛剛那一瞬的震撼,他現在對江清月說話的聲音也不知不覺溫和了許多。 江清月沒有說話,只微微行了一禮。 管家躬身,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世子請。” 薛非暮挪了一步,往江清月看了一眼,那眼神頗有些戀戀不舍。 待走了幾步之后,又回頭看了一眼。 見江清月還站在原地目送,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他不知道,江清月此時靜靜的站著“目送”,腦海中想的是:她頭一回來將軍府,走的似乎就是這條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