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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也再次使用縮地符,來到了一處小河旁。但這一次,他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呼喚出人皇印,調動氣運之力,渾身緊繃地感知著四周。
他模樣狼狽,全身染血,左臂骨骼斷裂,已不能抬起,整個人就如同廝殺過無數次的傷兵一般,似乎隨時都要埋骨戰場。
凝神感知間,周遭虛空震動,有四道模糊的人影,提著一人緩緩出現。
任也見此,瞬間催動氣運,抬起右手對著那片虛空,搏命似的吼道:“都踏馬跟爺一塊死吧!!!”
“轟隆隆!”
綿密的氣運蜿蜒而過,人皇印體表流淌的日月山河愈發清晰與璀璨,狠狠地撞向了那四道人影。
此地乃是無品秘境,這人皇印自然也無法降格,壓制釣魚翁等四人的品階。但它被紫運極盡催動后,卻可比人皇劍還重。
這一擊,碎裂虛空而來。
“翁!”
緊跟著,人皇劍耀起萬道霞光,攜卷著一郡之力的分量,毀天滅地地斬向了四位老怪。
被動防御不是人皇的性格,他必須讓對方知道,不論是誰,追殺自己那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好,這……這小子要偷襲我等!”
釣魚翁大吼一聲,在身軀落地之時,便以最強手段防御,而另外三人也紛紛效仿。
“轟隆隆!”
一印出,虛空崩裂,
一劍起,光耀天地。
崩塌之處,瞬間涌動出數個黑漆漆的大洞,充斥著冰冷的寂滅感。緊跟著,四道身影提著儲道爺倒退而走,伴隨著數團血霧浮現。
“來啊,幾個老王八蛋,你們繼續追啊。老子可以死,但一定不會自己走!”任也表情癲狂至極地留下一句話,便再次引動縮地符,消失在了原地。
不多時,四道身影逐漸凝實,嘴角都掛著殷紅的鮮血,且釣魚翁手里還提著儲道爺。
“他娘了比的……這小子的心太黑了,連我都一塊砍。”任也雖然有意避著儲道爺,但他還是被人皇印震得神志不清,罵罵咧咧道:“我勸你們不要追了,他都已經敵我不分了,你們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嘭!”
釣魚翁扔下了儲道爺的身軀,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小子不但滑溜如泥鰍,還是個狠茬子,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都想跟我們換命。”
“老子對天發誓,我要不把此人剝皮抽筋,那便此生不成大道!”長相威嚴的老頭子,以四品神通者的身份起誓,這足以看出他是有多恨任也。
三元醫館的殺局,本是十拿九穩之事,可偏偏蹦出來個小人皇,壞了守方陣營的致命謀劃。而在血戰之中,任也又突然降格,殺了七山老怪中的陰山和奎山。這份血仇結下之后,四人強行追趕,又入了這沒有天道壓制的無品秘境,可偏偏又被溜得跟孫子一樣,連區區三品的任也都抓不到。
這對他們而言,等于是尊嚴和血仇上的雙重打擊了。
“我的百里符已經用光了,無法再追了。”釣魚翁思考半晌:“不過,沒了這道士,他也絕離不開此地。而拖下去,對他來講是沒有意義的。我們不必焦急,返回接天府等待便可。”
“要不然,我們兩人回去等待,再出兩人搜捕他,逼他現身如何?”體態清瘦的老者提出建議。
“不,我們千萬不能分開。”釣魚翁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此地雖然是無品秘境,我們可盡情展現四品神通。但那小子的人皇印太過強悍,鬼知道他還有沒有更詭異的手段了。若是分開,再被他偷掉一人,那就蠢到家了。優勢在我,我們絕不分開。”
“那他若不出現呢?”面相威嚴的老者詢問。
釣魚翁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儲胖子,冷笑道:“那我就將他掛在接天府的峭壁之上,一天剮他一刀。此二人既能同行這處祖地,且并肩血戰過,那我就不信小人皇……可以放棄此人。”
“也好。”
三人聽他這么說,便都紛紛點頭,與他一同離開了此地。
……
任也又連續使用了四張縮地符后,才在一處密林中隱去自身氣息,并憑借肉身瘋狂逃竄。直到確定身后再無人追來,這才仰面倒在了一棵古樹下面。
他躺在草坪上,口鼻中發出濃重的喘息聲,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要裂開了。
一時間,身體上的劇烈疼痛,心中的萬般疲憊,以及面對當前處境的絕望等等,都如無數條支流,一股腦地涌上了心頭。
他緩緩閉上眼睛,什么都不再思考,就這樣靜靜地躺著,想要歇一會兒,緩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善良的飛鳥,似乎感受到了任也的氣運,竟從高空中叼著一枚青色漿果落下,并用嘴投喂,將果子緩緩放在了他的臉上。
“嘎……嘎……!”
飛鳥挺著圓潤的腹部,在任也身邊展翅鳴叫,似乎在提醒他,這果子是可以吃的。
任也微微扭頭望著它,心里莫名蕩起一股暖流,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人間有愛,就很值得啊!
這飛鳥口不能言,又命數較短,在這奇珍異獸橫生的祖地之中,乃是食物鏈最底端的存在。說不定哪一次覓食,它就會成為別人口中的吃食。但即便這樣,它卻如此樂觀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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