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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慶回過身的時候,發現郝麗萍還在看著自己,不過有些失神。張元慶搖了搖頭,敢情自己白說了半天。隨著郝麗萍離開,張元慶也到了下班的時間,白青銘開車將他送回家。本來白青銘還想要留下與他小酌兩杯,不過也被拒絕了。夜晚,張元慶一個人在家炒了幾個菜,然后給自己倒了一杯。此刻的他,竟然也感受到了幾分孤獨。張元慶端起酒杯,自言自語:“離開天水市的時候,我喝了三杯酒。離開江北,就只喝這一杯吧,還是有些遺憾啊。”在張元慶的想法之中,他是要把江北市打造成不弱于省城市的安北中心,甚至要將這個地方發展成為全國一流城市。只可惜,他沒有等到這一天。第二天就有人在門外敲門,張元慶推開門,門外站著三個便裝青年人。為首一人笑著說道:“張主席,我們是來帶你去四九城參加培訓班的?!薄皩H伺阒ヅ嘤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贝藭r此刻,張元慶知道自己老丈人猜對了,自己這一次提拔,看來是不同尋常。為首那人笑了笑:“這一次培訓班有些不同,而且時間也有點長,我們來幫著張主席拿東西。”說著三個人不請自入,為首的請張元慶離開。而其他兩人則是在房間里面,顯然是要搜里面的東西。張元慶沒有說什么,跟著為首的人就下了樓。果然樓下有一輛黑色的轎車等著,他徑直過去坐在了后面。良久之后,兩個人才從上面下來,張元慶淡淡說道:“我不著急去培訓班,但是翻亂的東西必須歸位。我不希望回來的時候,看到一片凌亂。”為首那名青年人笑了笑,給那兩人做了一個手勢,兩人上樓半晌方才下來。車子去了機場,四人乘坐飛機到了四九城。在這一路上,四個人一句話都沒有。真正到了培訓班之后,這個培訓班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而他也有一個自己的住處,里面環境倒是不錯,處處都是軟包。為首的人介紹:“這里每天上午和下午各一堂課,都是一些正常的學習。房間里面這些書,也是可以看的。不過是封閉式學習,所以通訊工具就沒收了?!睆堅獞c看到眼前一幕,知道這件事只怕是不小。他點了點頭,進入了屬于自己的房間。從進來之后,張元慶連續一個星期,除了上課之外,就沒有再見過其他人。他再一次,仿佛與世隔絕了。上一次這么與世隔絕,還是在四九城的黨校。那一次身邊還有不少人可以交流,而現在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在這段時間中,張元慶回想了過去很多的事情,他也難得有時間沉淀下來。一邊看書一邊整理這幾年的一些感想,從山南市、天水市、江北市的發展中,總結一些經驗。直到一個星期后,張元慶在一個類似于談話室的地方,看到了馬致遠馬老師。馬致遠在四九城黨校給張元慶上過課,這位紀委系統二號人物能夠親自出面,代表著什么已經不言而喻了。馬致遠臉上的皺紋很多,特別是抬頭紋深邃,令人感到嚴肅與壓力。“這一次的培訓班較為簡陋,不過我也相信,元慶同志你不是在乎環境的人。聽說這段時間,又在寫東西,準備再出一本書么?”馬致遠聲音很緩和,就好像跟張元慶聊天一樣。張元慶淡淡回答:“以前一直聽說古代修道者要閉關,這一次培訓班,倒是讓我找到了一種閉關的感覺。也感謝馬老師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能夠沉淀沉淀?!瘪R致遠點了點頭:“心態不錯,這樣我也放心了。咱們聊聊吧?!睆堅獞c疑惑地看著他:“聊什么?聊安北還是聊滬市?”這段時間,張元慶反復想過,他之所以被帶到這個地方來,無非就是安北或者滬市的事情。要說安北的話,張元慶一直都是努力做事,不過有時候努力做事也不代表就會無事。就例如天水市城市升級,張元慶通過一系列手段約束那些開發商、承包商一類的,必然會得罪一批人。在江北市拆違就更不要說了,省紀委都曾提醒過自己,自己的舉報信絡繹不絕。只是這些事就算要查的話,級別也不會這么高的。那么就只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滬市的事情,說白了就是松磊。馬致遠淡淡一笑:“你很聰明,聽說你和松磊同志師徒相稱,關系也很親密?”對方提到了松磊,這也證實了,出事的就是松磊。張元慶很想詢問,自己這位老師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讓他這位學院派的扛旗之人,倒了大霉??墒菑堅獞c也明白,自己無論怎么問,眼前這位紀檢系統老前輩,肯定不會跟自己吐露一個字的。張元慶于是就從自己與松磊師徒關系開始說起,他承認了自己與松磊的關系不錯,對方很賞識自己,自己對松磊也是一番崇敬之情。“把你們認識的經過說一遍。”馬致遠淡淡說道,而他身邊的記錄員,則是開始記錄。張元慶于是就從參加天水市調研隊開始說,自己如何在滬市見到松磊,因為自己所寫的書與對方產生了一些交集。包括后面張元慶出書,松磊也提供了一些幫助。直到自己去滬市挖墻腳,松磊對自己有了愛才之心,最終定下師徒名義。對此,張元慶甚至就連自己準備調往滬市的事情,也如實說了。馬致遠沉吟半晌,又詢問道:“為什么他這么信任,甚至要調你去滬市?”“從我的角度看來,是他對我有愛才之心,至于他的真實想法我并不知道?!背撕老壬屯跫业氖虑橥猓瑥堅獞c將自己與松磊的交集,完整說了一遍。馬致遠反復詢問一些細節,這種方式,就如同對張元慶進行審問。這樣的詢問足足持續了一個下午,馬致遠才讓張元慶回去。直到快要出門的時候,張元慶方才問道:“雖然知道我不應該問,但是我還是想要試著問問,松市長出事了么?”馬致遠沉默了片刻,方才淡淡說道:“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跟你說。不過一旦你了解了,或許會讓你在這個地方待更長的時間。”張元慶立刻轉過身,回到了剛才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