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參加完軍議離開正堂時,天色早已入夜了。關外的夜色沉靜,月亮便也總比關內應天府的要更明亮些。朱雄英無心睡眠,回自個下榻之處的路途中,見到路旁有一處小亭,便拖著步子走入了那亭中,抬起頭對著月亮怔怔的看。 “殿下……而今戰事如何?” 方孝孺、解縉二人沒有軍職,不能參與軍議,但卻在正堂外候了朱雄英許久。他們本想問朱雄英軍議議的如何,卻見朱雄英神色怔忪,便也不好多言,只默默跟在身后。 現在看朱雄英坐下,解縉方才開口詢問。 朱雄英回過頭,將戰事情況與方、解二人稍加說明。方孝孺驚道:“竟已如此急迫了嗎?” “既如此,殿下又怎好在此耗費光陰賞月?我等當連夜好生商議,尋出使我大軍能成功破敵的法子才是。” 方孝孺雖拜師朱肅之后,比之歷史上圓滑了不少。但此時見朱雄英滿面頹然,骨子里的書生脾氣卻仍是發作,一臉正色的規勸道。卻不料朱雄英竟是面露苦笑,頹然搖了搖頭,道:“全寧衛全軍覆沒,此事皆因我而起。” “若我沒有異想天開,前去招攬泰寧衛也不會累得舅舅急匆匆前來救我。舅舅若先去救王義將軍,王將軍或許便能得生,兩股賊軍也就不會合流。” “局勢糜爛至斯,皆因我一意孤行,我又如何能有臉面,再去說什么破敵之法呢?” 方解二人對視一眼,這才知道,朱雄英竟是因全寧衛覆沒之事,受了打擊。解縉勸道:“殿下,此事需不怪你。” “韃靼賊子與泰寧衛叛軍早已狼狽為奸,這是誰也未曾料想到的。” “王義將軍,是吃了不知賊子底細的虧,與殿下并無干涉。反倒是殿下若未能策反諸多泰寧部牧人,使得阿扎失里帶領數萬人馬與韃靼部合流,那么所造成的威脅,必然將更甚于如今。” 方孝孺也勸道:“殿下,太子殿下與陛下委殿下為監軍,是欲使殿下擔任重責大任。殿下安能就此萎靡?” “按新軍制,監軍之于大軍,亦是有舉足輕重之要,此時正該為殿下奮起之時才是。殿下卻在此怔然賞月,又是什么道理?” “……兩位先生說得對。”朱雄英道。“但,連一眾久經沙場的將軍們,對此事都沒能有個定論。” “我年歲尚輕,又怎敢隨意置喙?萬一又誤了軍中大事,負了皇祖父與父親的期望,那可真就百死莫贖了。” 少年人心中,仍存愧疚,受了打擊,昔日的自信也已然蕩然無存。此時縱然見大寧都司上下焦頭爛額,卻也不敢再貿然隨意出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