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詭詐五皇子-《割鹿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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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嗽起來。
每咳嗽一聲,他面上的鐵制面具就有一層異樣的氣霧沖涌,面具上就像是腐朽一般多了些鐵銹。
“慈濟庵的天音曲,驪山劍宗的驪山劍煞…這兩樣玩意居然會同時出現在一個胡人女子的身上,哈哈哈哈…”
他突然笑了起來。
“怪不得大食人這些年突然就厲害了起來…有意思…”
他整個人背部貼著墻壁,就像是壁虎一樣滑在了墻上。
“驪山劍宗的劍煞術?怪不得這么厲害。”
裴云蕖看著那怪異的墮落觀修士,大皺眉頭,“這人中了三道劍煞,居然沒受什么大傷?”
“他里面穿著內甲,不然他早死了。”
顧留白的眉頭也皺成了川字。
不知為何,這種墮落觀修士的真氣他有熟悉之感,似乎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但腦海里卻又沒有什么印象。
“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朕獨愛之如一…誰知道是以夷制夷?只是萬流匯海,各樣式的能人到了長安,各顯神通,誰知道順水推舟之后,到底會養出多少妖怪?”
“大唐啊大唐…”
這墮落觀修士身體往上滑了數尺,說話間提出一個紫黑發亮的葫蘆,似是心中感慨,要痛飲幾口烈酒。
然而他葫蘆口啵的一聲輕響,那葫蘆塞被他真氣激開,內里嘩啦一聲,飛灑出來的并非是酒,而是一群銀白色的細蟲。
“小心!退!”
五皇子一眼就瞥見那群銀白色細蟲分成了兩股,一股朝著那胡人女子和齊愈涌去,一股卻是奔著他們這邊過來了。
裴云蕖知道這鐵定是墮落觀修士煉制的蠱蟲,沾染上一點估計就有好果子吃,她正想拉著顧十五往后退,結果顧十五一步就擋在了她的前面。
“你這混賬東西!”
裴云蕖一愣,還沒來得及罵出聲,一群銀色的細蟲已經飛蛾撲火般沖在了顧留白的身上。
與此同時,那胡人女子臉色劇變,體內真氣肉眼可見的從雙手十指流淌出來,琵琶聲瘋狂奏響。
那聲音幾乎凝成實質一般在空氣中殺伐,但那一群細蟲在空中紛紛墜落,但依舊有不少落在了她的身上。
齊愈原本體內真氣轟鳴,似是要往后退卻,但眼見這一幕,他卻是慘然一笑,反而一步上前,到了她的身邊。
那胡人女子手中琵琶聲瞬間斷絕,她原本滿臉煞氣,那種冷厲殺伐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但此時轉頭看向齊愈,她的臉上卻盡是凄苦慘淡。
她緩緩搖了搖頭,伸出了一只手,和齊愈的手緊緊相握。
“好一對苦命鴛鴦…”
那墮落觀修士桀桀怪笑起來,他的身體沿著墻壁往上飛了出去,越過墻壁的一剎那,突然往后一倒,伴隨著怪異的嘶鳴上,他的氣機瞬間就去得遠了。
“混賬東西!你偏逞能!”
裴云蕖突然濕了眼眶。
她也上前一步,緊緊牽住顧留白的手。
她只看見那胡人女子和齊愈的膚色都瞬間變了,肌膚下的血脈之中,有星星點點的銀光閃動,兩個人的身體里,都似乎開始散發腐敗的氣息。
這蠱蟲一看就是能很快要人命的那種。
齊愈知道這胡人女子要死了,所以他才陪胡人女子一起死。
看來他并不是那種負心漢。
裴云蕖覺得自己應該也要和顧十五一起死了。
她看了一眼顧留白,但是看見的卻是顧留白一雙懵逼的眼睛。
“??”
被她緊緊牽著手的顧留白好像做了什么壞事被抓包一樣,一動不敢動,眼睛里全是問號。
“你沒事?”
裴云蕖愣住了。
顧留白一陣點頭。
“什么鬼!”
裴云蕖就像是握了一塊燒紅的炭火一樣,猛然撒手,“怎么會沒事?”
顧留白訕訕一笑,“你眼睛進沙子了。”
“沒事?”
五皇子已經掉頭跑出十來丈。
他轉頭再看時,發現顧留白和裴云蕖兩人好好的站著,而不遠處的齊愈和胡人女子,卻都已經軟綿綿的跌了下去。
裴云蕖甩了甩頭。
她用力得好像要將自己的腦袋都甩飛出去。
顧留白一時搞不懂她這是什么意思。
但下一剎那,他反應了過來這是什么騷操作。
她這是硬生生的將眼眶里的淚水甩飛出去!
裴云蕖甩飛眼淚的剎那,順勢轉頭,氣勢洶洶的看著五皇子,“一起看熱鬧的你先跑,真不講義氣!是人不是?”
五皇子頓時羞愧莫名,“我不講義氣,我不是人。”
說話間他突然又驚悚起來。
齊愈和胡人女子身邊,此時又多了一名女子。
這女子的身法快得驚人。
陰十娘!
裴云蕖一眼就認出來了,哪怕陰十娘的身材拉長變短,那氣質她現在一眼都看得出來。
“能救?”
陰十娘仔細的感知了一下,然后轉頭看著走過來的顧留白,極為簡單的吐出兩個字。
顧留白借著身體的遮擋,先不動聲色的撒了些藥粉在齊愈和胡人女子的口鼻之間。
“蠱蟲都入了心肺了,沒得救。”
說完這句,他才對陰十娘使了個眼色,用唯有陰十娘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輕聲道:“一時半會死不了了,你先把他們帶走,我一會來治他們。”
“救不了?”
裴云蕖頓時失落的很,但顧留白轉頭和她眼神一對,她頓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心中狂喜。
陰十娘也不多話,她雙手一手提一個,瞬間就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的朋友?”
五皇子目光極為復雜的看著陰十娘消失的方位,“這人的修為恐怕七品巔峰了吧?”
七品?
你個土包子。
裴云蕖鄙視的看了五皇子一眼,還未來得及說話,顧留白就已經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五皇子居然信了,沉吟道:“看來是齊愈和這胡人女子的朋友。”
“走了。”
裴云蕖心里想著的是顧留白趕緊去救齊愈和那胡人女子,她不想和這五皇子在這浪費時間。
“……!”
五皇子還想再說幾句,結果裴云蕖和顧留白兩人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愕然的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數個呼吸之后,他的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笑容。
他沒有再行走向永寧修所的方位,而是朝著一側的一條陰暗小巷走去。
小巷的那一頭走來了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
女子臉上蒙著黑紗,看不出面目,但給人的感覺年紀也不大。
“剛剛有個老人,應該比我還厲害,我不敢驚動她,所以過來慢了。”等五皇子走到她身前不遠處,她對著五皇子微微躬身行了一禮,然后不卑不亢的說道。
“哦?”
五皇子方才看那墮落觀道士的蠱蟲時退得挺倉惶的,但現在卻一絲責怪這女子的意思都沒有,他反倒是笑了笑,道:“這幽州一下子就虎踞龍盤了,紅杏,你知道方才那少女是誰?”
被他稱為紅杏的這女子沉吟道:“并非段氏?”
“好高明的易容術,近在眼前都看不出來。”
五皇子有些得意的笑道:“只是聲音露了餡,我方才近身感知了一下,她身上還負著內傷,應該就是裴云蕖錯不了。從陽關一路過來,她倒是趕得快。”
女子有些吃驚,朝著顧留白和裴云蕖離開的方位看去,“那這少年有可能是那綠眸?”
五皇子嘆了口氣,“我倒是從未聽聞過有什么手段能夠讓人的眼眸顏色都變了,只是這人以身擋墮落觀的銀屑蠱蟲,這手段也是聞所未聞,幽州這邊的世家子弟,豈能有這樣的本事。再加上平時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裴云蕖都對他如此親密,想必除了黑沙瓦的那綠眸少年,便再也不可能是別人了。”
“這倒是說得通了。”女子道:“那這些厲害人物,應當是陰山腳下的那一幫子人。”
“時也命也。”五皇子完全沒了先前灑脫和囂張的模樣,有些失落道:“北邊的那些人輪調回來,我聽他們一說,便知道陰山一窩蜂這些人不是一般的厲害,只是長安到這邊畢竟路遠,還未能夠和他們結交,卻冒出來了冥柏坡的這名少年。”
“不過也好。”
五皇子的失落也只持續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他又笑了起來,“陰山這群人都愿意為這人所用,那和這人結交也是一樣的,更何況還多了一個裴云蕖。若是在幽州就能和他們成為朋友,那豈不是也已經占盡先機?”
這被他稱為紅杏的女子聽到他這般說法,平靜點頭,道:“自我安慰的功夫你也是一流的。”
“我這叫豁達。”
五皇子看了一眼那墮落觀修士遁走的方位,卻是冷笑起來,“只是不知道這墮落觀的修士現在是長孫氏的人,還是林相的人。”
女子想了想,道:“也有可能是你老子的人。”
五皇子一愣,看著她似乎不像開玩笑,他便也認真想了想,“也不是沒這可能,但可能性不太大。”
“不過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陡然又變成了之前那狂傲囂張的模樣,“喜歡這些東西的,自然有喜歡這些東西的人和他們搞。”
“永寧修所那個叫安知鹿的年輕人,雖然還差著那么點意思,但好歹也敢賭一下運氣。裴云蕖要拉許推背那個胖子一把,我便順便送個人情,讓他去給那許推背做事。”
……
“這個五皇子有些不太對勁。”
剛剛上了馬車,顧留白就對裴云蕖說了這一句。
裴云蕖頓時覺得有些不妙,“哪里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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