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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慶一個人嘲諷了眼前的兩人,不過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和莊重。白玉意心如火燒,他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張市長,現在的事情是,人家已經鬧到了省委,難道我們就坐視這樣的事情而不管么?”張元慶皺起了眉頭:“這些人是沒有道理,我覺得我們要堅持自己的立場,這件事我們班子是拿過意見的,那就是不擇手段去達成這件事。如果現在不管,那我只能說,把于遠才給交出去,以他犯的事情,應當是要動紀的。”白玉意聞言,頓時不敢再多說了。于遠才不過就是一個科級干部,真要是把他扔出去了,并沒有什么損失,只不過市委的威嚴就此落地了。換言之,現在市委的威嚴就是白玉意的威嚴。相反,張元慶不惜一切代價對這些老賴動用手段,反而會被一些人覺得,這是堅持原則的體現。白玉意肯定是不能出這樣的昏招,可是他想要讓張元慶為此買單的想法,也要落空了。張元慶要是為此買單,那么耿泰也要跟著后面背鍋,甚至張元慶可以很輕易地將責任推到耿泰身上。在這件事情上,白玉意只能承認自己是落了下風。張元慶從開始到現在,看似每一個環節都挺身而出,將偉光正的形象都給立起來了。可是真正要背鍋的事情,沒有一件是能夠追責到他的。特色小鎮的事情,是張元慶逼著耿泰去做的。追債小組的事情,于遠才到現在都不承認是張元慶跟他說了什么。現在怎么讓張元慶負責,他根本就沒有責任。相反,白玉意想要找人背鍋就沒有那么容易了。哪怕事情到了省委那邊,張元慶這個二把手也能夠順理成章地保持好適合的位置,白玉意則是逃無可逃。一直以來,白玉意覺得,自己這個一把手是帶有天然優勢的。然而這個天然優勢,也被張元慶算計進去了,現在的他哪里有什么優勢,只有背鍋的優勢而已。白玉意終于明白,再怎么去推,張元慶也不會接著這個事情了,他只能揮了揮手:“這件事讓我好好想想,我們市里面也沒有做錯,只不過有些事情需要權衡一下。”白玉意推演了很多種可能,最終還是只能咽下這口氣才行。耿泰也看出了白玉意的窘迫,可是這個層面的交鋒,他也算是看透了自己的本事,那絕對是沒有能力插手的。最終這件事的結果,那就是白玉意要展現一把手應有的擔當,去應付省里面的情況。只是他也不傻,順勢搶過了這件事的主導權,不敢讓張元慶繼續胡作非為了。從白玉意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張元慶還和耿泰說道:“耿市長,咱們有這樣的班長,真是整個班子的幸運。我堅信,這些事情,肯定會有一個好的結果。”耿泰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他干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從市委辦公室往外走,鮑勇正好去匯報工作,與他們相對而行。“張市長好、耿市長好。”鮑勇表現得客客氣氣,張元慶看到他,并沒有多說話,只是直接離開了。耿泰卻對他很親近,兩人扯了一個話題就到一邊去了。張元慶見狀也不以為意,他一個人就離開了。在石樂山被抓之后,的確起到了一個廣告效應,很多人都因此察覺到了天水市的決心,于是一些欠款很快就到位了。至于厲耀東這些人,在特色小鎮上是吃了大虧。他們本以為捏著特色小鎮,能夠拿住天水市。實際上反過來他們都損失慘重,一些人只能忍痛把欠款償還了。畢竟張元慶這邊已經出了要求,那就是所有欠錢的債務人,無論是自己的公司還是關聯的公司,全部都被市里面拒絕參與很多項目。他們不敢再鬧了,償還了欠款之后,剩下的錢也只能抓住幾個變現能力較強的小鎮而已。蔣瑩等人順勢而入,將剩下的小鎮給包圓了。市里面也因此得到了一大筆錢,這些錢中的大多數,都源源不斷進入了天馳集團的特殊賬戶。這么長時間以來,被傳得似乎要倒閉的天馳集團,迎來了生機。一時之間,張元慶推進的天馳集團改革的事情,再一度被推上了日程。張元慶也在天馳集團待的時間長,在他的主導下,天馳集團改革辦成立了。沒想到,改革辦成立沒兩天,張元慶就見到了常務副總經理王魯。值得一提的是,張元慶還專門研究過王魯這個職位。別看很多地方都有常務副職,可是國企卻并不是如此。至少天馳集團之前是沒有這個位置的,也就是說王魯的這個職位是因為他而創建的。從這里也能夠看出來,王魯的能力絕不是簡單地替他們天馳集團做白手套,他的背后應當也是有人支持的。只是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誰而已。王魯去的是張元慶租住的房子,這個房子租住的時間不長,可是王魯大晚上的精準找到了地方。張元慶看到他的到來,也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讓他進入了房門。只不過張元慶吃過不少虧了,所以他的房間里面到處都裝了攝像頭。一旦有什么事情的話,自己這邊也好說得過去。“王總,深夜造訪,不知道什么事情要賜教。”張元慶坐在沙發上,他靠在那里,顯得很平靜。王魯呵呵一笑:“張市長,我是代表天馳集團所有干部職工,對您的支持表示感謝的。這里有一副茶具,希望您收下。”王魯來的時候就拎了一個箱子,他打開箱子,里面就是一套普通的茶具。張元慶還有些意外,他本來看到王魯拎著一個箱子過來,還認為里面都是錢呢。倒沒想到,里面真的就是一副茶具,雖然看起來挺精致的,可是無論是用料還是整體做工來看,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他這番姿態,反倒是令人有種捉摸不定。如果是想要栽贓的話,這個手段還是有些太過低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