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非正式匯報，也是無奈之舉，雖然得到班子的一致認可，但是從會上回來之后，張元慶還是難得露出了一絲郁悶。連山水有些不能理解：“老板，怎么好端端搞出了一個非正式匯報，這一次胡書記過來，不正是我們表現的機會么？丁市長可是早就準備好了，他的表演欲可快控制不住了。”丁柏奇的表演欲現在是市政府的一個梗，很多人都知道這位丁市長是很想出風頭的。大概是以前被壓抑的太狠，現在好不容易輪到他出彩，所以恨不得抓住所有的機會。這一次胡至功調研，丁柏奇如同打了雞血一樣，工作熱情高漲。這一次計劃中的大多數內容，那都是他帶隊一個點一個點去跑的。至于天水市大規劃，原定也是丁柏奇在會議室里面利用二十分鐘的時間進行專題匯報。為了這個，丁柏奇特意換了一個發型，精心準備了一份t。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張元慶突然將計劃改成了大規劃進行非正式匯報，估計丁市長會覺得很受傷。張元慶也是有些無奈：“胡書記這一次調研，態度是很嚴苛的，我們還是要高度重視。聽說在安州市的時候，胡書記對慶州市一項鄉村振興政策及時叫停了，讓他們要及時消除爭議，充分考慮各方的意見。所以我覺得，我們這個天水市的大規劃，還是要慎重。本來就不是一個完善的規劃，按著草案找領導，是有風險的。如果正式匯報出了問題，那么很有可能會被否定，那么我們的阻力就更大了。”哪怕張元慶對于這一次的規劃很有信心，卻在接到林峰云電話之后，還是覺得要萬無一失的好。連山水聞言覺得有些奇怪：“胡書記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謹慎了，以前我可聽說，胡書記在沿海的時候，經常提到的就是要爭當高質量發展的闖將。而且他對很多改革措施，都是采取支持為主。慶州市的那個鄉村振興舉措，難不成是有著很大問題么？”張元慶搖了搖頭：“我覺得并不是，那個舉措我看了，就是合村并居然后搞了一個類似于合作金融的東西。這東西的確有風險，但是風險并不大。就是出現問題，也就是百萬級的規模，但是對于投石問路，還是很有價值的。其實這些東西，國外也有先例，國內也曾經經過長時間的探索。的確有些地方出了問題，但是我個人覺得不能因噎廢食。胡書記卻將其直接叫停，我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連山水自言自語：“都說胡書記快要去四九城了，可是看他這個樣子，不像是要走的樣子。難不成，胡書記去四九城的事情泡湯了？”張元慶皺緊了眉頭，他聯系到之前林峰云的電話，心里還是有了一些危機感。正因為有這樣的危機感，所以他才將這個匯報改成了非正式匯報。他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只是計劃還是要做到萬無一失。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張元慶始終關注省報新聞，胡至功的一些新聞比例似乎又回來了。而且對于這一次的調研，很多內容都直接上報。只是在字里行間中，張元慶看到了踩剎車的現象。這可不是一個好的現象，之前張元慶對于這個規劃的信心，來自省委想要大力推進高質量發展的信心。現在上面有了踩剎車的跡象，那么這一次的大規劃會不會也遭到踩剎車的事情。在這樣的擔憂之下，胡至功帶領的調研組來到了天水市。調研組的規模不小，除了胡一把之外，還有省委常委、省城市書記的陳凌志以及省委秘書長項奕。三名常委齊聚，將這個調研組的規格給提高了不少。除此之外，就是省委和省政府辦公廳成員。值得一提的是，與侯泉年關系不錯的省政府辦公廳秘書長王儒也一起過來了。張元慶在山南市的時候，曾經與洪少吃飯的時候，這位王儒也在。兩人在那個時候碰過一次面，但是隨著張元慶與洪少不歡而散，后面就沒有怎么碰過面了。卻沒有想到，這一次見面的時候，王儒抽空還跟張元慶聊了兩句：“張市長，我們過來調研，可要給點干貨。這是最后一站，還是多把有特色的東西拿出來，與其他地方有共性的東西，就往后排一排吧。”王儒這番話，無疑是點一點張元慶，讓他不要把調研內容搞得太過冗長了，否則會引起胡老板的不滿。不管王儒出于什么目的，張元慶還是沖他點了點頭：“感謝王秘書長的提醒，我們天水市還是有干貨的。就是不知道，有些干貨還沒有完全成型，適不適合拿出來。”張元慶這是想要從王儒口中，套取一些有用的資料出來。王儒的說法和張元慶之前的預判差不多：“如果太過超前的話，還是不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拿出來了。私下找胡書記，有些事情可以先吹吹風。”聽到王儒這么一說，張元慶知道自己將大規劃變成了非正式匯報，看來是沒有錯了。胡書記也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事情，突然開始給各個地方踩剎車了。得到了王儒的消息，張元慶也找到了丁柏奇：“丁市長，規劃的事情我們再想辦法，你可不要心急。真要把調研給搞砸了，就算你的規劃過了，想必你這個負責人也要往后退了。”這番話也算是暫時打消了丁柏奇的表演欲，讓他不至于為了表現，做出一些不智的事情。調研是按照之前的計劃安排進行的，特別是企業家座談會上，薛家友的到來，讓胡至功嚴肅的表情上，多了不少笑容。在第一天調研結束之后，張元慶趁著胡至功的心情不錯，原本想要趁機向他匯報大規劃的事情。卻沒有想到，胡至功對他顯得疏遠了起來，并沒有在第一天晚上見張元慶，反而見了白玉意。兩人足足在賓館里面聊了兩個小時，白玉意出來的時候，臉上仍然殘留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