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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慶想要知道一個原因,這么糊里糊涂地在這邊待著,實在讓他有些受不了。更何況,張元慶也隱隱能夠感覺到,松磊的事情不解決的話,自己想要出去沒有那么容易。既然如此,不如先了解情況再說。馬致遠見狀,緩緩說道:“松磊的一名至交好友,在國外泄露了很多國內(nèi)機密。”一句話,就讓張元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他整個人眼皮一跳,如果事情屬實的話,松磊很有可能要倒大霉了。馬致遠反問道:“還想要繼續(xù)聽么?”張元慶苦笑一聲,他不想再聽了。因為這樣的事情了解得越多,恐怕自己就會越卷入這場旋渦之中。哪怕在他想來,松磊應(yīng)當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的,可是自己與他固然關(guān)系很親密,但是張元慶也不大清楚松磊的朋友什么為人,松磊真實情況是什么樣的。“去休息吧,過幾天我再來找你。”馬致遠說罷,看著張元慶起身離開。等到張元慶離開,他方才緩緩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在為誰而惋惜。隨后的日子里,張元慶又恢復(fù)了學(xué)習(xí)和房間中自學(xué)的狀態(tài)。與外界的隔絕,一度讓張元慶覺得自己已經(jīng)身陷囹圄了。馬老師期間來過幾次,都是反復(fù)詢問松磊的情況。張元慶只能將自己的事情,一件一件地拿出來反復(fù)說。有時候一些細節(jié)對不上,他還要回憶老半天。這種情況,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張元慶要不是心理素質(zhì)極強,甚至?xí)谶@樣的詢問中直接崩潰。馬老師好似不知疲倦,也不知道疲勞一樣。在第五次接受詢問的時候,哪怕是心理素質(zhì)極強的張元慶,也感到了一種幾近崩潰的感覺:“馬老師,我真的只知道這些。”馬致遠反問一句:“你難道沒有聽過松磊說過什么,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他跟你談到一些城市圈發(fā)展,你再好好回憶,他有沒有跟你提過一些沒經(jīng)考證的消息?”其實這番話,有些引導(dǎo)的意味在里面。張元慶深深嘆了一口氣:“真的沒有。”馬老師點了點頭:“今天談話結(jié)束了,你回去吧。”張元慶看著他:“馬老師,我只想問一句,我什么時候能夠回安北?”“再等等吧。”馬致遠沒有給他任何承諾,就是這種遙遙無期的感覺,最能夠折磨人。張元慶笑容極為苦澀:“我的孩子快要百天了,在我們老家,百天是一個大日子。”馬致遠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張元慶知道自己所說的事情,無非就是奢望而已。回到了居住的地方,張元慶想起了家人,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張慕傾。此時此刻,他對家人無比的思念,而這種思念化為濃濃的孤獨在折磨他。張元慶只能趴在桌子上,繼續(xù)寫著自己的東西,只有這樣才能夠有一絲緩解。他寫的東西,不知不覺已經(jīng)變成了十幾張。很多一些自己沒有來得及深入思考的事情,他都進行了反復(fù)的研究思考。不知不覺到了晚上,這里的夜晚萬寂無聲,就連蟲鳴和鳥叫都聽不到,給人一種安靜到極致的感覺。張元慶不由想起,當初朱華誠身死,自己在四九城黨校封閉式學(xué)習(xí),當時馬老師來上課,最后念的那句詩。張元慶緩緩在紙上寫著:“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寫罷,張元慶不由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忽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張元慶不由通過窗子向外看去。他只能看到一個手電筒的光芒,那光芒由遠而近,應(yīng)該是向自己這邊而來。終于那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房門被人很粗暴地推開。來人應(yīng)該是小跑過來的,推開門后,能夠清晰聽到對方微微的喘息聲。直到對方走進來,張元慶才看清對方的容貌,正是自己的干姐鄭瑤。“元慶!”鄭瑤看到張元慶之后,大步走過來,直接將他抱住了。“姐!”張元慶看到她,那種孤獨的感覺仿佛瞬間就消失了,心里好像一下子就有底了。鄭瑤摟了他一會,方才松開說道:“跟我走,我?guī)汶x開這里。”張元慶起身跟著她向外走去,終于離開了這個困住自己多日的地方。門外張元慶看到馬致遠帶人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毫無表情。鄭瑤看著他說道:“馬老,我申請的流程已經(jīng)到了,元慶今天我必須帶走。”馬老目光在張元慶和鄭瑤身上掃過,然后緩緩說道:“你現(xiàn)在把他帶走,這不是一個好的辦法。我知道在這個地方很難熬,但是他只要熬過去了,就能夠回去。跟你離開的話,我怕他以后就回不去了。”馬致遠的聲音很平和,平和到仿佛沒有一絲波瀾。馬致遠看向張元慶,似乎在等他回答。鄭瑤卻打斷了他的話:“馬老,人我先帶走,他要怎么選擇,我都會尊重他的選擇。如果他愿意回來,我會送他回來。”馬致遠聽了這話,方才緩緩點了點頭。鄭瑤拉著張元慶,一路走出了這個培訓(xùn)班所在之地。門外就有車子等著,上車之后,鄭瑤方才松了一口氣。張元慶的神情還有一些恍惚,他詢問道:“姐,我們現(xiàn)在去哪,不能回家么?”此時此刻,張元慶非常想念家人,也非常想知道家里的情況。鄭瑤有些心疼地打量著他,然后說道:“你先跟我去上班的地方,至于回家的事情,姐幫你想辦法。你放心,家里一切都好,你也會沒事的。有姐在這里,誰也不能欺負你,誰也不敢欺負你!”聽到鄭瑤這么說,張元慶這么多天心中壓抑的委屈,方才涌上心頭。不過他強行壓抑著心中的情緒,不想讓鄭瑤看到自己難過的表情。他目光看向車窗外,外面是一片黑暗,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似乎是要下雨了,烏云遮蔽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