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穎兒拿起衣服,借著太陽光細(xì)細(xì)地看,“這靛青的顏色倒是上乘,線也是好線,就是縫一起之后吧,就挺擰巴的。到底是時間太緊了,二夜就趕出來了。你素日也不擅長這些,少爺?shù)囊律涯阕鲆患ㄒ粋€多月倒還細(xì)致些,也都是奴婢幫你剪好的布匹輪廓你去縫。 今兒這屬于第一次從買布,到裁剪,再到針線,熨,擰巴點就擰巴點吧,起碼是盡心了,奴婢可沒想到幼時那樣驕縱的你,有這份恒心兩夜趕出一件衣裳呢,手也磨腫了的。” 沈江姩聽后失落地嘆口氣,自己給周蕓賢做衣服,有大半陪嫁丫鬟的功勞,“那我不送了!把這件衣服扔掉!” “你不送那你不白做了。你拖著不還人家衣服,又被人家說你吊胃口勾引,索性還了算了,不欠這份人情。”穎兒說,“他還以為錯過一賢妻,結(jié)果一看你做衣服做這鬼樣,立刻發(fā)現(xiàn)沒娶到你是三生有幸,他保不齊就以后就不為難你了,弄不好還能和你冰釋前嫌做朋友。” 沈江姩想那倒也是,又看一眼這衣裳,確實很丑很擰巴,就是那個袖子縫合的接口處,非常曲折。 罷了,就這樣吧,她是不如邱夢會做針線,那又怎么樣,她又不是裁縫,她也沒追求做衣服做很好呀。她追求自由自在,此生隨心所欲肆意快活。 原在家被家里慣著,在外被宋煜慣著,也算是恪守在家靠父親,出嫁靠丈夫的傳統(tǒng)。可如今家沒了,宋煜也和她沒有關(guān)系了,她被束縛在一段窒息的婚姻了,失去了自我,獨守空房七年,每個漆黑的夜里,看著那個永遠(yuǎn)不會裝進(jìn)來夜明珠的小盒子,細(xì)細(xì)品嘗著害怕和孤單的滋味。 低頭又看一眼自己做的衣裳,委實難看,略略感到羞澀。又因為這羞澀而感到自責(zé),畢竟已為人婦。很多念想不應(yīng)該有。 沈江姩便將衣服疊了,裝進(jìn)了隨身包包里。 可是宋煜這二日沒有去東籬巷,那么他會去今上壽宴嗎,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他了,干什么不求情叫她看見,不看見誰知道他幫沒幫,她可不做賠本買賣。 說好了服侍他舒服了,他便救她家人的!她家媛媛七歲,蹲監(jiān)獄十來天了,見不到小狗回不了家,可憐死了。還有她二嬸嬸,保胎藥不知吃下沒吃下。她娘家一大堆事。她奶奶,她爺。都在監(jiān)獄。還有她家待字閨中即將被退婚的二姑娘。 天啊,坐不住了。她家里她素來最沒志向,讀書都是為了和宋煜有共同話題捏著鼻子硬讀的,怎生如今竟給她派了個拯救家族的大任務(wù)。 她難道沒有把宋煜服侍舒服么?那不是...給他沏了苦參茶解酒,還送養(yǎng)胃的藥,還灸他膝蓋,還在東籬巷等兩夜凍得她咳嗽著涼,還親歷親為做了這衣裳... 不就是月經(jīng)搞了七八天,不守信用的遲到害他苦等三四個時辰,然后床上中途反悔了一下,加上七年前被親爹拿命要挾著改嫁了一下下,還被黑心的冷宮看守昧下她錢賴她打斷宋煜的腿,以及七年沒有過問過宋煜的事情... 額,這么想下來,委實他不舒服。 她甚至沒有立場上門主動去找他,總不能和邱夢說:你好,我找一下你相公,我需要服侍他一下... *** 今上壽宴擺在皇宮長生殿。 宋煜近日監(jiān)國,這個時間段應(yīng)該是在御書房理政,他復(fù)起之后沒別的愛好,就一門心思搞政治,揪人小辮子,揪出一個撂倒一個,朝里插科打諢的情況少多了,官差衙門也不敢怠慢老百姓,家長里短街坊吵架的案子也可以上衙門去掰扯。 坊間都說少主是心系百姓的,坊間也說少主那個前妻目光短淺不識貨,如今沈家敗落屬于現(xiàn)世報,坊間還說少主為了東宮側(cè)妃至今不娶正妻,哪怕帝后一再施壓也不為所動。 坊間知道的太多了。 沈江姩坐在轎子里,掀開轎子簾看著長長的宮道,兩側(cè)的綠瓦紅墻,還有宮墻角的那棵不知多少年的歪脖柳樹。 這里她并不陌生,爹爹往年上工常帶她去太醫(yī)院玩耍,爹爹忙事情給皇宮那些大人物看病,她在太醫(yī)院和皇宮大院里玩耍。 宮墻底下的蛐蛐兒,昔日長春宮門里中毒的太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