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時安夏也將自己那份醬料先給了左側(cè)那人,“夜尋先生請。” 夜尋不客氣,抬手就那么將青瓷小碟接了過去。 邱志言轉(zhuǎn)身又去廚房,袍角在門檻處旋出半弧清風(fēng)。再回來時,已人手一碟醬料。 他斂衽入座,自覺居于下首。坐在上首主位的,仍是時安夏。 席間一時靜極。夜尋先生銀箸先動,挾起一片水晶肘子,蘸料入口。 卓祺然額角沁出細汗,邱志言執(zhí)筷的指節(jié)微微泛白。 夜尋先生渾然不覺,細嚼慢咽間,連眉梢都不曾動一下。 邱志言想,夜尋先生是真不怕掉腦袋啊。他靜默不動,等天子先動筷,眼角余光掃過天子神色。 站在一旁的小樹子著的是隨侍常服,低垂著頭捏緊了手指。他想的是,沒機會查驗毒,這夜尋先吃正好試毒。 他眼睜睜見夜尋吃下無事,才松了一口氣,恨不得上前補一句,“主子,可以用膳了。” 昭武帝不以為意,“今日倒叫……咳,真叫我嘗著新鮮了。”險些脫口而出的自稱在喉頭轉(zhuǎn)了個彎,“我有口福。” 時安夏笑吟吟解惑,“那確實有口福呢。我表哥是匯州人,我這可是專門為他做的。” 邱志言聞言起身,廣袖垂落行了個標準的文士禮,“多謝表妹惦記。” 時安夏趕緊讓他坐下,“都是自己人,表哥不用拘禮。” 昭武帝聞言朗笑,玄色袖口在金絲楠木案上拂過,“快坐下,我來好好品鑒這匯州風(fēng)味。” 銀箸輕挑,挾起一塊顫巍巍的肘尖肉,那膠質(zhì)在燭火下泛著光暈。蘸料時特意將肉塊在青瓷碟邊輕刮三下,去其浮油。 入口剎那,天子眉峰微揚,“妙極!這皮若凝脂,肉似云絮,竟比御……比我在京中嘗過的還要酥嫩三分。不過醬料才是這道菜的魂啊。” 邱志言受寵若驚,聞言又要起身作揖,膝蓋剛離席三寸,昭武帝的銀箸已虛虛一點,“邱大人且住,用膳就用膳,你們文人這動不動就作揖的毛病要改改,一頓飯下來光行禮就飽了。” 夜尋忽然輕笑一聲,卻未言語,只將蘸料碟在指間轉(zhuǎn)了個圈。 邱志言余光瞥見夜尋神色,赧然回座。 北茴正欲執(zhí)壺斟酒,南雁卻搶先一步接過酒壺,指尖在她手背上不著痕跡地一按。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