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安公公的冷汗已經浸透了中衣,“皇上御駕親征,駙馬是主帥,總領北疆七道軍事,手中虎符可調動三十萬大軍。” “那又如何?”同樣的四個字,這次裹了層冰碴子。 “如今民間都稱駙馬爺是‘北翼戰神’,人人都贊駙馬之功。”老太監的聲音越來越低,“百姓只知北翼有駙馬,根本不知有太子殿下。” “不該么?”蕭治突然輕笑一聲,嚇得安公公一哆嗦。 老太監終于把心一橫,像是要吐出卡在喉嚨多年的刺,“老奴聽到一個傳聞,說駙馬其實是皇上流落民間的皇子。” 狼毫筆突然折斷在硯臺上,墨汁濺了滿案。蕭治慢條斯理擦著手,“哦?哪來的野語村言?” “老奴那日出宮去報國寺祈福……”安公公盯著主子指尖的墨漬,像在看某種不祥的預兆,“回來在路上歇腳時,聽茶寮里幾個行商說得有鼻子有眼……” 殿內死寂得能聽見更漏聲。蕭治望著窗欞外一株將開未開的梅花,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捧著紅木匣子奉上,手里卻被駙馬的五萬銀票塞滿。 駙馬說,先拿去用,對忠心的下屬別太摳搜。 后來他最先賞的,就是身邊的安公公。因為他可以確信,如果某天遇到危險,只能活一個,安公公必是能以性命護他周全之人。 可此時,太子的聲音輕得像雪落,“還有呢?” 安公公雙手緊緊一攥,開弓沒有回頭箭,“公主乃天命鳳女的傳言由來已久,太子殿下您想想這其中的關聯。” “有何關聯?”蕭治語氣仍淡,沒有起伏,看不出悲喜。 安公公見主子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急得額角滲出細汗,“殿下!駙馬若真是皇上流落民間的皇子,又娶了天命鳳女為妻。如今隨駕出征立下不世軍功,這這這,這三者之間……” “呵,”蕭治忽然冷笑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紫檀案幾上輕叩,每一聲都像是催命的更漏,“安公公這心思,比御花園的九曲回廊還要曲折。” “老奴該死!”安公公撲通跪地,額頭重重磕在金磚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一縷花白頭發從烏紗冠沿散落,隨著他顫抖的身形不住晃動,“老奴只是……只是不忍見殿下被蒙在鼓里。老奴一心為主子分憂!” “我看你憂過頭了。”蕭治慢條斯理掀開茶蓋,青瓷相擊的脆響在殿內格外刺耳。他忽然想到什么,猛地起身,茶盞翻倒,茶水在奏折上洇開一片褐痕,“你究竟對皇妹做了什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