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天則瞬間震住。常柏恩可是省會的市委書記，讓他到省會以下的城市任職，雖然是平級調動。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常柏恩被降級了！莊天則心里一陣難過。剛才還跟常柏恩說，怎么幫他一把，讓他順利提至副省級。沒想到竟然被放到天火那座工業城市去！見莊天則愣著，沒有吱聲，高明偉心里有了數。省委組織部部長盧靖告訴過他，常委里有兩個跟常柏恩的關系很好。但莊天則并不在兩人之列，平時也不見莊天則跟常柏恩來往密切。可現在莊天則卻沉默不語，高明偉隱隱地感到了什么。高明偉也沒有吱聲，點上一根煙，默然地抽著，等著莊天則開口。沉默了好一會兒，莊天則終于開口。“書記，常柏恩可是省會的書記啊，怎么就把他弄到天火去了呢？”高明偉彈了彈煙灰，微微點頭。“天火需要一個特別得力的市委書記，否則，天火打不了翻身仗。更不用說gd實現同期增長！我想了很久，唯有常柏恩最合適！”莊天則長長地吁了口氣，搖頭道：“書記，您再考慮考慮，把一個省會城市的市委書記調到一個工業城市去，這不只是當事人面子過不去。我們這些做領導的，也不好交代！”高明偉低頭吸煙，靜靜地聽著。他知道，莊天則完全持反對意見，連商量的余地都沒有！思忖了片刻，高明偉道：“作為省委領導，對各個市的一把手進行合理的調整，沒有什么不可交代的。面對調整，各個市的一把手應該予以配合才對！”見高明偉臉色嚴峻，莊天則知道，他再爭論下去，也不可能說服高明偉。但又不想放棄為常柏恩說話。頓了頓，莊天則認真嚴肅道：“書記，我保留我的意見。您的調整意見過會吧，讓常委們來做決定！”顯然，在這件事情上，莊天則跟高明偉杠上了！在此之前，高明偉隱隱感覺到，在莊天則這里可能會有些阻力。但沒想到阻力那么大！他完全就站在了常柏恩的那邊，為其說話！但不管莊天則怎么反對，高明偉的這個決定是不會改變的！他相信，常委會有爭論。但是，一定會通過！片刻后，高明偉微微點頭道：“莊省長，我也尊重你的意見。到時候就過會吧，由常委們舉手表決！”莊天則說好，就站了起來。“書記，還有什么事嗎？沒了，我就忙去了！”高明偉跟著站起。“沒什么事了，你先忙去吧。”莊天則應了聲，轉身走了出去。走出高明偉的辦公室，莊天則的頭大了！走進高明偉的辦公室之前，他還想著怎么把常柏恩推薦到副省級的位置上去。從高明偉的辦公室出來，想法完全偏離了方向！現在不是推薦的問題，是怎么保住常柏恩留在原寧的問題！回到辦公室，莊天則立即撥通了常柏恩的電話。可電話卻無人接聽。莊天則點上一根煙，想著用什么辦法，把常柏恩留在原寧，繼續擔任原寧市委書記。高明偉剛才說讓常委們舉手表決。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超半數的常委不同意常柏恩調到天火。這樣的話，少數服從多數，常柏恩就有可能留下來，并競爭副省級職位。常柏恩喜滋滋的從莊天則的辦公室出來，直往樓下的車子去。莊天則開口就說要推薦他。只要省長推薦，再加上自己夠條件，有資歷，有政績，這個副省級不是自己的，還有誰的？常柏恩上了車子，臉上掛著抑制不住的笑容，揮手讓司機回市委、市政府。話音剛落，省委組織部部長盧靖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常柏恩一看是盧靖的電話，高興得紅光滿面。心想，肯定就是為提拔的事找他來了。人啊，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揮手讓司機先別走，等一等。然后，喜氣洋洋地接過電話。“盧部長好！你這個組織部長親自找我肯定有好事！”電話那端的盧靖怔了一下，呵呵一笑。“常書記，不管是不是好事，我都想見見你。你現在有空嗎？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吧。”常柏恩幾乎要笑出聲來。好事迎面撞擊，想不接都難！趕緊點頭說道：“我剛好過省委這邊辦事，我就在院子里，我幾分鐘就到您的辦公室。”盧靖道：“好，我等你！”掛了電話，常柏恩下了車往省委組織部去。一路上，他興奮不已。十有八九盧靖通知他，參加副省級職位的競爭！不一會兒，常柏恩走進了盧靖的辦公室。看到常柏恩走進來，盧靖立即站了起來，幾步過來握著常柏恩的手，微笑道：“常書記，你來了，請坐，請坐！”常柏恩有點受寵若驚。他更加證明，盧靖叫他過來，那是有好事相告！常柏恩緊握盧靖的手，高興道：“組織部很久不找我談話了，每次找我都是好事連連。這次肯定也不例外！”盧靖微笑著，輕聲道：“常書記，請坐！”常柏恩滿面紅光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秘書給他倒上一杯茶。盧靖在常柏恩的對面坐下，微笑地看著常柏恩。看著盧靖滿臉笑容的樣子，常柏恩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動，高興道：“盧部長，您有什么指示，我聽著呢。”盧靖微微點了點頭。“常書記，你當市委書記超過五年了吧？”聽到盧靖開口就提這個副省級提拔的硬性條件，常柏恩心花怒放，立即回道：“五年零三個月了！全省有多少個上了五年的？”盧靖知道常柏恩的意思，微微點頭。“應該有兩個吧，你是其中的一個。”常柏恩喜笑顏開，激動道：“盧部長，另一個肯定不是我的對手！”盧靖微笑道：“常書記，你在原寧任市委書記三年多的時間，原寧的經濟建設邁上了新的臺階，你為原寧的經濟建設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常柏恩靜靜地聽著。這明顯是調離前，組織找人談話的專用語。現在推薦名單還沒出，盧靖就跟自己談調離的話，是不是有點早？可轉而又想，盧靖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那個副省級的位置已經定下了，候選人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