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秉勝，石非直愣了一下。周秉勝道：“石局，您找楊主任？”石非直點了點頭，伸頭往房間里看。又看到苗峰子，便歉意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楊鳴走了過來，微笑道：“不打擾，你有事嗎？”石非直點了點頭。苗峰子走了出來。“楊主任，我們沒事了，你跟石局聊吧。走，小周，咱們撤了。”苗峰子的適時撤退，楊鳴剛才被她激起的憤怒消退了一半。苗峰子就是這么個“虎”的女人，能跟你“作妖”，也能完美地配合你！看著苗峰子和周秉勝走出去，楊鳴道：“石局，請到屋里坐吧。”石非直微微點頭，往房間里去。楊鳴緊跟在后面。石非直一直防著自己，避免跟自己在一起，避開跟自己說話。現在突然找上門來，又有什么重要的事？石非直在沙發上坐下。楊鳴給他倒了杯水。“石局，你喝水！”石非直接過杯子喝了幾口，把杯子放到茶幾上，一字一頓道：“楊主任，我有話直說了！”楊鳴點頭道：“好，你說吧，我聽著呢。”石非直清了幾嗓子，很認真道：“今天晚飯后，畢局長到我辦公室去了！”楊鳴不由得抬頭看向石非直。正好石非直的眼睛也正看向楊鳴。四目相對，各自的眼神都不一樣。楊鳴的眼神帶著質疑和詢問。石非直的眼神則帶著狡詐。終于，石非直垂下了眼皮。他等著楊鳴問他，畢如道去他辦公室干什么？可是，楊鳴沒有問，而是抽出兩根煙，遞一根給石非直，然后，給他點上，再給自己點上。兩個人吸著，吐著煙霧，都不說話。石非直吸了幾口煙，把嘴里的煙霧吐盡，開口道：“畢局長威脅我！”正吸著煙的楊鳴一震，停止了吸煙的動作，驚訝地看著石非直。“威脅？為什么威脅？”石非直吸了一口煙，煙霧從鼻子里出來，哀嘆了一聲。“我知道他跟朱鼎有關系，至于關系好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但是，在他的作用下，我參加過朱鼎的一次飯局。自那一次后，我就沒參加過。”楊鳴心里吃驚，石非直這是揭露畢如道來了！他說的畢如道威脅他，卻繞著不說。楊鳴也不吱聲，聽著石非直往下說。石非直接著說道：“他知道，你們在懷疑他是朱鼎背后的‘保護傘”，讓我來跟你說說，他跟朱鼎沒有什么關系。他說如果我不來，他就要曝光我跟朱鼎吃吃喝喝的事。”楊鳴心里終于長吐一口氣。石非直不只是來揭露畢如道是朱鼎背后的“保護傘”，更是洗白自己來了！心里有了數，楊鳴不動聲色道：“石局，你是怎么回答他的？”石非直怔了一下。他沒想到楊鳴會這么反問他。按正常的思維，石非直把畢如道的話傳給了楊鳴。楊鳴應該就這個事做出回應。可楊鳴偏偏不，卻反問石非直是怎么回答畢如道的。雖然心里沒有準備，但石非直畢竟還是個公安局長，心理素質好得很。不假思索道：“我不可能答應他，直接拒絕了他！可之后，我越想越不對勁，還是把情況告訴你為好！”楊鳴微微點頭。在楊鳴看來，這是石非直為自己洗白、揭露畢如道的小伎倆。可萬萬沒想到，這是石非直為下一步滅畢如道埋下的伏筆！頓了片刻，見楊鳴不吱聲，石非直又道：“楊主任，畢局長真的是朱鼎背后的‘保護傘”嗎？”楊鳴微笑道：“現在沒有確鑿證據都不好說！”石非直馬上接過話。“那說明至少他是背后‘保護傘”的嫌疑人了？”楊鳴在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突然道：“石局，畢局長也找過我，也反映了你的問題！說你跟朱鼎的關系密切，還說你拿了朱鼎的月供！”石非直跳了起來，大聲道：“他奶奶的，他胡說八道！”楊鳴終于看到了沉不住氣的石非直。見楊鳴看著自己不吱聲，石非直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奈搖頭道：“楊主任，我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你自己判斷吧。好了，太晚了，你休息吧，不打擾了！”說著，石非直就向門口走去。楊鳴跟著站起，把石非直送至門口，說了幾句晚安之類的話，回到了房間。把煙蒂按進煙灰缸，再點上一根，楊鳴慢慢地吸著。石非直找上門來，好戲剛開始！就在這時，手機驟然響起。楊鳴看了看，是聯合調查組的一個組員打來的。他告訴楊鳴，石非直的老婆兒子今天晚上已飛往泰國，出境理由是旅游。楊鳴微微點頭。如果石非直的老婆兒子，不是旅游，是外逃的話，更證明石非直有問題。楊鳴說不管他們母子倆，他們逃不掉的，有人看著他們呢。……石非直從楊鳴的房間出來，直往自己的房間去。路過畢如道的房間門口時，石非直停了下來。說實話，他現在就想進去把畢如道滅了！剛才楊鳴告訴他，畢如道所說的話，他恨得牙癢癢的。他相信楊鳴所說的一切。依畢如道的個性，那些話他完全說得出來！回到房間，石非直對畢如道的殺意更加強烈。如果再不把畢如道除掉，接下來就是他把自己除掉！……第二天上午八時許，楊鳴召開了調查組會議，重點強調對石非直和畢如道進行重點監控。特別安排苗峰子和周秉勝分別一對一的監控石非直和畢如道。……下午四點十分，手里拿著表格的苗峰子走進了石非直的辦公室。看到苗峰子走進來，石非直微微地欠了欠身子。“苗主任，給我送表格來了？”苗峰子點頭道：“是的，石局。你看看這幾個表格，要馬上填好，今天下午下班之前交給我。”苗峰子說著，把表格遞了過去。一張張鋪開給石非直講解怎么填。當講到“是否接受過工資以外的月供”時，苗峰子強調道：“石局，這個一定要實事求是的填好。因為誰有沒有接受月供，我們心里都有數。”石非直瞥了一眼苗峰子，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這時，苗峰子的電話響起，是其他組員打來的，讓她過去一趟。苗峰子向石非直又交代了一番，轉身離開。石非直左看右看表格，臉色很難看。就在這時，畢如道匆匆地走了進來。沖著石非直說道：“石局，咱們再不想辦法跑，都得死在這里！”石非直條件反射地伸手進抽屜，一把抓住了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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