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洋抬頭向金水看去，見金水一本正經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老哥，你為了護住楊鳴，竟然用‘私刑”嚇唬我！你就不怕我告你‘任人為親”？”金水忍住笑，繼續一本正經。“我又不是他舅舅，更不是他叔叔。我跟他無親無故，純粹就是看他的工作能力。怎么了？還不松口？我告訴你，牛干活干累了，都還得給它喂點草。可楊鳴一直這么猛干，你連點甜頭都不給他。小心那小子到時候甩頭不干了！”衛洋笑著搖頭。“那不是楊鳴做人做事的風格！他熱愛工作，認真工作。不會因為沒有得到提拔而有所抱怨。當然了，楊鳴是人不是神。提拔是對他工作的認可和嘉獎。如果得到提拔，他的工作狀態會更好！”金水立即接過話。“所以，必須讓他上一個臺階！有我把著他，你還擔心什么？”衛洋欲言又止，微微搖了搖頭，便沉默了下來。金水也不吱聲，默然地看著衛洋。衛洋抽出兩根煙，遞一根給金水，并給其點上。然后，再給自己點上。抽了幾口，吐著煙霧道：“好，老哥，我沒有意見！就讓楊鳴坐上第一監察室主任的位置吧。但是，他還有很多方面不夠成熟，你得多操點心。”話音落下，楊鳴從外面走了進來。“不，我不同意！”金水和衛洋驚異地抬頭向楊鳴看去。在外面偷聽領導的講話，不管是體制內還是體制外，都是極其忌諱的事情。詫異中，金水不動聲色道：“楊主任，你一直在外面聽我們講話？”楊鳴搖頭。“我過來找衛部長，剛走到門口，聽到他最后一句話。書記，對不起，我冒昧地撞進來了！但我想要說的是，這個時候，我真的不適合提拔！”衛洋不吱聲，微笑地看著楊鳴。金水又問道：“為什么？”楊鳴認真道：“衛部長提我上去之后，他就上任常務副省長去了。不只是別人，我自己都認為。他趕在他調走之前，緊急把我提上去。大家都知道，我是衛部長的親外甥。我真提上去了，給人的感覺衛部長是‘任人唯親”！那樣對衛部長不好！”金水無比驚訝，想到剛才衛洋所說的話，感慨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衛部長，你有什么看法和意見。”衛洋呵呵笑道：“我不敢有看法和意見，一切都聽書記你的！”其實，衛洋這番話，金水全部聽懂了。如果金水真要把楊鳴提起來，確實存在楊鳴所說的情形。楊鳴都把話說得那么白了，衛洋篤定金水不會在這節骨眼上，把楊鳴提上去。片刻后，金水沖著楊鳴道：“楊鳴，真不想上臺階？”楊鳴憨憨一笑。“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說不想上臺階，那是假話。但是，要上也不是這個時候。希望書記再給我些時間，我會更加努力！”金水微微點頭道：“除了給你時間，還有什么條件？”楊鳴思忖了片刻，認真道：“把監察三室的陳啟東調到監察一室，最好能給他解決一個副主任。不管是工作能力，還是閱歷資歷，他都有資格當這個副主任！”金水轉頭向衛洋看去，聳了聳肩膀，無奈道：“這小子盡給我們出難題！衛部長，你說吧，怎么辦？”衛洋呵呵笑道：“只要書記你沒有意見，我也沒有意見。”楊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謝謝書記，謝謝部長！”頓了頓，楊鳴繼續道：“書記，部長，你們倆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如果蘇子豪找上門來，盡量不要見他，能避開就避。”金水和衛洋愕然。金水脫口問道：“他的處分決定剛下，他想報復？”楊鳴點了點頭。“不只是他有報復傾向，他的父親或許也有！剛才蘇子豪的父親沖到我岳父家里，威脅夏陽和我岳父岳母。”衛洋搖頭道：“蘇子豪不怕死，那就讓他死一次！只要他敢動，就直接把他送進去！”金水道：“剛才楊鳴提醒得對，咱們首先得注意安全！不管是蘇子豪，還是他父母，都盡量不要見。”衛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蘇合當天晚上就飛往京城。第二天中午，請了他曾經的老領導吃了飯，把蘇子豪的情況向老領導道了出來。老領導雖然退休多年，但卻還是有些話語權。畢竟現在在重要部門拿大權的，是他當年委以重任的部下。老領導給足蘇合面子，答應了蘇合提出的要求。……蘇合回到南州的第二天，京城某領導給衛洋來了電話。對蘇子豪的去向做了指示。掛了電話，衛洋思忖著。其實，他都已經想好。繼續把蘇子豪放在省水產畜牧獸醫局，讓其擔任一個不重要的處長位置。現在京城的電話打過來，讓衛洋把蘇子豪安排到省財政廳國庫處任處長。眾所周知，省財政廳國庫處是比較吃香的一個部門。京城領導直接讓衛洋把蘇子豪安排過去。顯然，蘇家啟動了在京城的重要關系！不得不說，能啟動這樣的領導，蘇家還真是有幾把刷子！就在衛洋想著怎么應對時，金水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金水說，他剛接到京城某領導的電話。讓他幫忙把蘇子豪調至省財政廳。金水說，這位領導知道他跟衛洋的關系。之所以打這個電話給他，就是讓他來說服衛洋。衛洋靜靜地聽著金水說的每一句話，每個字。待金水說完，衛洋道：“金書記，你說我該怎么做？”金水毫不猶豫道：“既然蘇子豪想到那個地方去，就讓他去吧！壞人總歸是壞人，不管到哪里，都改不了壞的本性。到了位微權重的地方，他會把他的壞發揮到極致！咱們只管把他盯住就好。到時候直接把他埋葬在那個地方！現在咱們也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壞人，得罪京城的領導。”衛洋聽明白了金水的意思，高興道：“金書記，咱們真是不謀而合！好，就讓他到省財政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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