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瞬間向門口看去。只見一個渾身酒氣的高個男子，端著酒杯走了進來。秘書鄭繼山和柳英飛奔上去，攔在了男子的前面。鄭繼山大聲道：“你是誰？你想干什么？”男子側過身子，往餐桌這邊掃了幾眼，半醉半醒道：“怎么和我原來的包廂不一樣？你們是什么人？”楊鳴緊盯著高個男子，腦子里又閃過昨晚那兩個黑影，閃過窗臺上那個四十三碼鞋的腳印！難道他們跟蹤到這里來了？楊鳴仔細地打量著男子，似乎要從他的身上找出那高個黑影的影子。鄭繼山道：“你是不是走錯包廂了？”男子醉意十足的又掃了一下包廂，眼睛不經(jīng)意跟楊鳴對碰。楊鳴犀利的眼睛直擊男子，突然覺得男子有點熟悉，像是在哪里見過。可仔細看，又覺得不認識這個男子。可那一眼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楊鳴的眼睛沒有移開。男子的眼睛卻瞬間移開了。就這個移開，楊鳴確定，自己見過這個男子，是那種不認識的見過！楊鳴站了起來，朝著男子走去。“這位先生，你是走錯包廂了，還是來認人的？”說完，轉頭看了江輝一眼。見江輝一臉茫然的樣子，也不像是江輝的人！男子搖頭，往門口退去。“我……我是走錯門了，對不起……”看著男子出了門，白之憶奇怪道：“這個人有點奇怪。進來的時候，一副醉醺醺的樣子。可回答你的時候，感覺到他很清醒。”柳英也說道：“對，我也有這個感覺！他好像是裝的！”江輝漫不經(jīng)心道：“好了，都坐下吃飯吧。如果他是進來找人的，他找誰呢？我看就是走錯門了。”見江輝這么一說，大家都不再說什么，回到位置坐了下來。楊鳴的腦子搜尋著，這個人在哪里見過？顯然，這個人是尋自己來的！楊鳴心里提起了幾分警醒。待大家坐回位置，江輝道：“楊市長，你詳細說說，你是怎么說宴請高書記的。”楊鳴道：“按書記您的指示，我直接說我們班子想請高書記吃飯，并說是書記您的意思。高書記直接拒絕，讓我回來告訴您，把上面下發(fā)的文件重頭看幾遍。”江輝聽得又冒出了汗。其實，他在提這個事，讓楊鳴詳細說。就是想讓大家出出主意，怎么把宴請這件事讓高明偉息怒。白之憶靜靜地聽著，沒有吱聲。她也知道高明偉的脾氣。這次江輝沒那么容易過去！片刻后，江輝道：“你們說，該怎么辦？”白之憶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江輝的用意，脫口道：“書記，你說的怎么辦是什么意思？”江輝無奈搖頭。“怎么才能把高書記哄住，讓他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他繼續(xù)上綱上線，咱們天火領導班子得一窩端！”白之憶瞟了江輝一眼，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本來就是你江輝自己要宴請，你又扯上班子來。誰跟你一起背鍋！楊鳴也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什么。兩個秘書也不敢開口，愣看著江輝。天火市的領導外出開會，很少帶秘書。這次卻不一樣。這是江輝坐上一把手位置后，參加的第一個全省市領導工作會議。他必須把秘書帶上。一是讓秘書親臨會場，哪怕不進入會場，在會場外面傾聽。也比他回去，再向秘書講述會議精神強百倍。且通過自己講述和秘書親臨其境，深切領會會議精神，是完全不同的。至少秘書寫出的材料不一樣！于是，江輝提醒楊鳴把秘書帶上。本來楊鳴就打算把秘書沈浩帶上，江輝這么一提，當然很高興。現(xiàn)在，兩個秘書也撐不起這個場面。兩個副市長想不出辦法，秘書也啞口。江輝忍不住看向鄭繼山和柳英。“你們兩個秘書，不是白帶你們來的！關鍵時刻，你們秘書要起到參謀助手作用！”鄭繼山直接道：“書記，我有個建議，不知對不對？”幾個人的目光向鄭繼山看去。江輝道：“你說！”鄭繼山咽了把口水，神情有些膽怯，卻又不得不說道：“書記，我覺得有兩種辦法。一是咱們默不聲響，也不要再提宴請的事，順其自然。二是書記您親自到高書記的辦公室，向他承認錯誤。”話音落下，楊鳴不由得向鄭繼山看去。不管方法有效與否，至少鄭繼山思考了這件事。且給出的意見，也有可用之處！楊鳴突然覺得，只要江輝愿意重用鄭繼山，他將是一塊可塑之材！江輝微微點頭，轉問楊鳴和白之憶。“你們倆的意見呢？”楊鳴道：“鄭秘書說得對，要么咱們默不聲響，要么去向高書記承認錯誤。”白之憶道：“我覺得還是默不聲響吧！一件事情過于在意，就更會向不好的方向發(fā)展。”江輝微微點頭。“好，大家的意見都不錯。我再權衡一下，哪個意見更好些。”楊鳴終于長吐一口氣。此時，他的心早已經(jīng)不在飯桌上。他必須要弄清，昨天晚上的黑影和剛才進來的“醉漢”。否則，自己或將有大禍的可能！……這個午飯吃了一個小時左右，于一點十分結束。從包廂里出來，楊鳴直往停車場去。白之憶緊跟在后面，沖著楊鳴道：“楊市長，你住在哪個房間？今天晚上咱們來個小聚會，怎么樣？”楊鳴邊走邊說道：“我住在外面，還沒進來。聚會我就不去了，我那邊還有事情！”白之憶道：“今天晚上可是咱們省委組織部劉海全副部長小范圍請我們幾個。你不去不好吧？”楊鳴皺起了眉頭。“直至現(xiàn)在，我還沒有接到邀請的電話啊。”白之憶道：“我負責通知，我現(xiàn)在正式通知你。”楊鳴邊往前走邊說道：“好吧，我爭取吧。如果沒有時間，我就不參加了。到時候我跟劉部長解釋。哦，對了，趙科長那邊你搞定了嗎？”白之憶搖頭。“昨天晚上請他吃飯，結果他家里有事。所以，只有等開完會后，回去再請他了。”話音落下，白之憶的手機響起。白之憶看了看，說她先忙去了，有事再跟楊鳴聯(lián)系。楊鳴點頭，往樓下去。從電梯里出來，楊鳴往大堂外面去。就在這時，一個男子迎面走來，沖著他含糊不清地說著什么。楊鳴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他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