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義母年事已高,她是在哪個角落過日子,還是已經故去,我無處獲知。如果當年他們能熬過那個時候,熬到陛下收歸全部大權,沒準義父就不會死,義母現在一定是永章城最風光無限的一品誥命夫人,再也不必遮遮掩掩,可終究……都是我害了他們。” 身在漩渦之中的人出不得任何錯,一個小小的念頭、一個小小的舉動,都有可能攪動一場巨大的風云。當年洛重河不懂,等他懂了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是他唯一的親人,這么多年過去,他依舊無法原諒自己,不娶妻不生子,日復一日地活在自我譴責之中。 三十八歲正值官途盛年,但洛重河卻已經萌生了退意,曾經渴望得到的功名利祿,他已經沒有興趣了,現在唯一能讓他繼續支撐下去的,是岳樓飛曾在西北這片土地之上傾注的心血。 “齊天麟,現在你是軍中將領,將來還可能出入朝堂,你要記住,越靠近權力中心,就越不可任意妄為。你握在手里的東西,既可造福蒼生,也可貽害萬民,你要時刻存有敬畏之心。” 他毫不留情地剝開自己瘡痍的過往說了這一番話,可謂是掏心掏肺。 衛晏洵心下觸動,斟酒一杯道:“護軍,我敬你一杯。” 洛重河嘴角扯了扯,與他酒杯一碰,一飲而盡,然后身子一頓,自己也斟了一杯,慢慢傾斜,酒水澆落,滲進了黃土里。 衛晏洵自然知道他祭奠的是誰,保家衛國多年的良將最后卻連尸首都不得歸國還鄉,誰能不唏噓? 他也跟著祭奠了一杯。 兩日后,衛晏洵告了兩日的假,送淺靈去渭州。 十年光陰逝去,清渭城半新半舊,兒時她摘花采果的小路被翻土夯實過,花花草草都已沒有了。 故居所在的小村落,少了一些舊屋子,多了一些新屋子,一路走過來,淺靈甚至能認出一些長大或者老去的熟悉面孔。 “你家在哪?”衛晏洵問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