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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彼Ьo了牙,明明在那一刻就要倒下了,卻又在下一刻強撐著站了起來,從身體里爆發出了無數的戾氣,鋪天蓋地:“我不管什么注不注定,我只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果,這些人惡貫滿盈,卻因為修了道就高人一等,不用受黑水灼傷之苦,呵,你們筆下判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現在鬼判官再看她都覺得有些恍惚。
畢竟當時的她,業障纏身,執念入骨,像是怎么都解脫不了。
不是沒用孟婆湯給她洗魂,但她差點拐走了孟婆。
那些邊防士兵的亡妻們,幾乎都聽命于她,還有一些九世投胎的惡鬼,無不聽她言的,在加上她身上波天的功德。
一時之間,他們根本不知道怎么對待她。
鬼判官總以為她會和眾仙門一起隕落。
畢竟十八個仙門同時向上天請命,她真的很難獨活。
即便是活下來了,她也不會開心,她會活得行如亡人。
這是鬼判官當時最深的感覺,直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錯了,她不僅活下來了,而且活的很好,甚至那雙烏黑的眼里,也不再是全然的仇恨,還有一種說不出的亮。
那樣的亮,無端端的讓鬼判官笑了,好似許久沒有松過氣的感覺:“不用仙君動手,只是今日之話,希望仙君都等我說的是鬼話?!?br>
“您那夫君,來了地府,動手改了您的判詞不說,還去了黑水深處?!?br>
“那地方您也去過,什么滋味您清楚?!?br>
“您當時殺的那些仙門師尊們請了一道天命,具體是什么下官不知道?!?br>
“只是畢竟是仙門中人,死后魂力滔天,您又斬斷了他們的輪回,業障不可能不在,一部分魂魄還在,就請了天命。”
“我以為您那夫君來是來平因果的,沒想到他進了黑水,殺光了那些仙門師尊的亡魂,尤其是請天命的那十幾個,他撕了對方的魂,讓他們永世不能問道。”
秦晚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猛地抬起了眸。
鬼判官左右看了看,聲音壓低:“這樣做影響可不小,畢竟是在地府,黑水那萬千業障,他都擔了?!?br>
秦晚手指頓了頓,她比誰都清楚,原本以他的身份,根本不用來管這些事。
可他不僅管了,還因為她,走下了神壇。
秦晚喉嚨艱澀的動了動,再開口時候,嗓音變了,不再旁敲側擊,而是看著鬼判官,眸色深不見底:“你說我當年來過地府,具體的我確實不記得了,但我只記得一點,我來找我師父和師兄,你們告訴我,他們不在地府,也不在人間,他們的魂不見了。”
鬼判官一驚,他以為對方差不多都忘了,怎么還記得這一件事!
“自古以來,所有的魂魄都會有去處,無論生死,亦或者是隕落道身?!鼻赝眭獠阶呓骸捌婀值氖?,你們判官的生死生平薄上,給我師父師兄們,寫的是亡魂不知所蹤,卻身纏業障,故而不能再入世為人。”
秦晚語氣壓低:“虛明山上上下下多少亡魂,就被你們這一句打發了,還有......”
秦晚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突的一抬手,手中的厭勝錢朝著一側擲了過去!
只聽“啊”的一聲尖叫!
那邊一個鬼鬼祟祟的鬼吏被銅錢紅繩纏住了喉,直直的被秦晚拽了過來!
“為什么我每次來你們地府,都有人在偷窺我,千年前是,現在還是?!?br>
秦晚沒有給那鬼差遁地消失的機會,直接將人甩在了鬼判官的身上:“地府判官,手掌死后事,落筆就是判詞,當初我師父師兄死后魂魄蹊蹺,現在有邪道重啟人祭陣,無數冤魂死于非命,明明非正常死亡的魂魄這么多,生死薄已經出了錯,地府卻沒人察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晚每問一句,鬼判官的臉色就白一分,他不可置信的抬頭:“有人重啟了人祭陣?這怎么可能!那個陣,明明是,明明是......”
“我的陣?!鼻赝泶驍嗔怂脑?,聲音近乎冷淡平和:“是我認為天道不公,留下的執念,我想留住我師父和師兄,可這個陣要重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有你們地府的因果業障,才能瞞天瞞地,用人魂地怨來滋養陣氣,我這個陣主,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因果業障,留在了你們這,而你們中又是誰,為了自己的利益,成了內鬼,至天下蒼生于不顧。”
鬼判官越聽秦晚的話,脖子縮的越緊,他真的不敢去細想這件事。
地上出了這么大的事,地下居然不知道!
不,不對,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是有人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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