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有人急的唇色都是白的:“這樣好端端暈倒,以前從來都沒有過。” “是受了傷,不是魔氣。”白發老人指尖動了動,然后抬眸,看向那個被帶回來的少年:“這位小道友,能不能告訴我,無福之地除了邪祟,還有其他不一樣的東西,我徒兒都碰過什么?” 少年垂著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隨后他才道:“她碰過我,可能還碰過那些石像。” “石像?你指的是碎了的那座神像?”白發老人眸光一頓,接著起身。 少年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的加了一句:“村民們說有大仙托夢,讓他們獻祭供品,我就是選中的供品,供品就是用來喂神像的。” 那聲音里多少帶著嘲弄。 白發老人不可能聽不出來:“那看來是有了沖撞,我先去煎副藥,小道友你是我徒兒帶回來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元魂耗力極多,她可能一會會醒,就有勞你幫忙看著點了。” 少年沒說話,視線落在女人蒼白的唇上,不由點了點頭。 另外三個還在忙,火盆一個接著一個的往殿里送。 就是因為秦晚無意識的說了兩聲冷。 “師父,只煎藥就行嗎?”當師兄的還是不放心。 白發老人則是回過眸去,看了少年的背影一眼,聲音緩緩:“有些事,本該是我的因,你師妹舍不得我受,就想替我扛,傻孩子。” “師父,是出了什么事?” 老人見弟子臉上急的很,輕輕笑開了:“沒什么,撥亂反正,讓一切回到原有的軌跡上去就可以。” 他的因,哪能讓一個孩子來擔。 今天虛明山的天雷,就是在告訴他,期限快要到了。 他修道一般,根骨也一般,但他還是想要斗膽問一問天道,虛明山能不能留,山腳下一百多口村民的命,能不能留。 他的徒兒向來聰慧,恐怕早就想到了他會有此一劫,才會在無福之地,帶了供品回來。 如果他猜的沒錯,鎖住少年的應是天鎖。 他這個小徒兒,看似做事荒唐,實則比誰都有緣由。 只是這緣由藏得太深,旁人有時會看不出來,只以為她是喜歡養男寵。 白發老人搖頭,這一點也是因為他這個做師父的太過心軟。 她看了,就有樣學樣。 撿回來的那三個人,一個身上有護國將風,本是安定天下之后戰死的命,一個身上帶著文脈氣息,另一個則是戰亂之地出來的亡國之命。 她想多留他這個師父一年半載。 也就逆天而為,將原本福薄之人帶回了山上。 三個人叫她一聲公主,也是因為彼此都明白,是對方把他們從死人堆里帶回來的。 只是這些事,鮮少有人知道內情,除了他這個當師父的。 他那徒兒,心里想的事又密又多。 山下的亡魂山精鬼怪,都喜歡來找她玩。 從她很小的時候,老人就知道他這個徒兒與常人有異。 仙門樹下,小小的人兒揪著他的寬袖抬頭問過他:“師父,為什么人要分三六九等,三界六道又要分人善鬼惡,明明山門里也有不好的事,就那些天天嘲笑四師兄是乞兒的人,還說我們修為不夠,根骨一般,以后也成不了多大氣候,還搶了五師兄得來的羅盤,還欺負山里修了氣運的老虎,取了虎皮,還當著那小老虎的面,一劍斷了它母親的頭,就為了那獸皮和靈丹,他們才是壞的!小老虎經常和我玩水,還帶挖靈芝,連惹他們都沒惹,他們做了惡鬼才會做的事,那些人可惡極了,我為什么不能打他們!” “天道又為什么能容忍他們得道飛升。”小人兒嘟嘴:“這根本就不講道理,我不要修這樣的道。”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老人就知道,他的徒兒,以后要走一條太難太窄的路。 因為那是和所有仙門對抗的路。 但老人卻高興,他們虛明山,有這么一個人在。 他的大道,他正不了。 因為他覺悟不夠。 可他的徒兒不一樣,她總是讓人驚喜。 他老了,很快也就不在了。 他相信,只要有徒兒在,虛明山就能在,山腳下的那些村民們,山上的那些鬼怪們,也都能在。 所以,沒什么好怕的。 老人笑了笑,踱步踏云,入了藥舍,任由烏云密布,籠了整個山頭。 “這時候煎藥要緊。” 老人就是這樣,在別人看來,固執清貧,不懂變通。 采藥的山靈精怪,看老人起爐,一個個湊過來,像是在交流。 “道長,崽崽在哪?” “什么崽崽,那是公主,都說了已經長大了,不能叫崽崽了。” “公主在哪?還沒回來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