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兇屠又如何!兇屠就無法溝通?兇屠就沒有弱點嗎?父王!你莫被嚇破了膽!現在不是三十年前,重玄褚良老了!”陽玄極怒道:“對付他的方法多的是!” 他本可以平穩接過政權,從容不迫的實現野望。但一夜之間就天地變易,風雨飄搖。眼看到手的尊位變成了爛攤子,他焦灼、憤怒、不安,整個人差點崩潰! 能夠迅速恢復過來,還能夠有所決斷,并糾連大臣,跪請陽建德召開朝會,繼而以內外之勢逼宮……已經是難得的城府。 但盡管如此,在陽建德冷冷剝開的殘酷真相面前,他的意志還是恍惚了。 他憤怒。 他的憤怒不是由于仇恨,不是因為不公,而是源于不安。是因為他感受到了危險,覺察到自己的無力。 他就在這大殿上咆哮起來,仿佛這樣就證明了自己根本不懼重玄褚良:“舉陽國之物力,難道還不能動老朽之心?他要什么,我都砸給他,砸到他痛!再不行,就請人刺殺他!若再不濟,我直接割地給齊君,割一地,割一城,哪怕割一郡!只換一次退兵,難道不可以?只要給我時間……只要給我時間!” “割地求和?”陽建德再次打斷他高漲的情緒:“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吧?” 他冷笑:“但你想讓孤去?讓孤這個禍國殃民的罪君,再承擔一次割地之恥?” “形勢如此,割地只是緩兵之計,我們正好可以把日照郡割過去,把異變的鼠疫也一并丟給他們,反正以齊國之大,自有法子。而我們陽國輕裝簡從,才能大步前行!”陽玄極的聲音緩和下來,那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和緩:“父王,為宗廟計。陽國已經出了一個昏君,不能再出一個。不然,民心就徹底散了。所以,割地自然只能您去?!? 陽建德出乎意料的并未暴怒,反而只淡聲問道:“然后呢?” “雖然痛苦,但只有剜掉了爛瘡,才能恢復健康!內憂外患全都去了,我陽國軍民一心,知恥后勇,何愁大業不興?” 陽玄極越說越興奮,越說越激動,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十年!只要給孩兒十年時間,必為您收拾舊山河!” 滿朝的王公大臣全都緘默,這場陽氏父子之間的對話,他們任何人都沒有插嘴的資格。 但陽玄極表現出來的果敢、自信,甚至是殘忍冰冷的一面,都給了很多陷于迷茫者以信心。 讓他們看到了一點微渺的光,仿佛陽國這個風雨飄搖的國家,還有希望。 只要舊主認罪,割地,求和,帶著恥辱離去。 新主繼位,軍民一心,同仇敵愾……他們仿佛自那微渺的希望中,看到了國勢復起的可能。 夢回曾經照衡城還叫做天雄城的時候! 然而…… 陽建德坐在龍椅上,投下來那么濃重的陰影。 “簡單來說,就是委曲求全,臥薪嘗膽?” 陽國的第二十七代國君陛下這樣問道—— “那不正是你老子正在做、并且做了這么多年的事情嗎!?” “實在令孤失望!” 陽國國君自龍椅上起身:“往日許你監國,國家大事,你自為之!今日把孤推到朝堂上來,就是想讓孤承擔國滅的責任嗎?” “陽玄極!” 他戟指著立于丹陛下與他對峙的兒子:“你連擔當亡國之名的勇氣都沒有,談什么知恥后勇,說什么報此國仇?”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