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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的嗎？”諾爾笑笑，似乎還想說什么，卻突然偏過了視線。

    蘇明安也在同一時刻偏過頭，視線牢牢定在屏幕之上。

    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的，正是直播間鏡頭的一個轉(zhuǎn)移。

    身穿白色西裝，宛如沐光而來的焦點(diǎn)人物，此時正站立著。

    他的面前，代表著“無限發(fā)言權(quán)”的綠色按鈕閃閃發(fā)亮。

    “我認(rèn)為，是游戲。”白西裝青年笑著說：“賭上了一個文明命運(yùn)的，危險，又令人向往的維度游戲。”

    彈幕瘋了一樣地涌動：

    【他說話了！他原來是會說話的！】

    【我還以為他要一直靜坐到結(jié)束，沒想到他還是要開始了！】

    【來了，終究還是來了……】

    【“令人向往”嗎？所以第一玩家是……贊同世界游戲是人類機(jī)遇的？】

    【榜前玩家都是一群瘋子，他們喜歡這種游戲再正常不過了，只有瘋子才會與瘋子一樣的主辦方有共鳴之處!

    “這是你的授意？”諾爾問。

    “很意外。”蘇明安挑起眉毛：“明的回答，和我的想法差不多。”

    屏幕中，有人站了起來，似乎是要反駁明的觀點(diǎn)。

    鏡頭微微轉(zhuǎn)移，定在一旁握緊黑刀的女人身上，她漆黑的長發(fā)沒有扎起，如同瀑布一般在身后飄散，繡著粉色櫻花的扶桑和服凸顯出她柔美的身體線條，她的神情像冰霜一般寒冷。

    “你認(rèn)為這是游戲？”水島川空說：“可哪有以人類生死，文明命運(yùn)作代價的游戲？”

    面對著水島川空的刀子一樣語氣的質(zhì)疑，明輕笑了笑，表現(xiàn)得云淡風(fēng)輕。

    “我記得我的觀點(diǎn)，在開幕式上已然被表述明白。”他說：“既然無法反抗，那便在主辦方畫下的圈子里，做到最好。將一個令我們絕望的命運(yùn)機(jī)制看作游戲，一點(diǎn)點(diǎn)通過激勵人心的任務(wù)，換取積分，換取向上邁步的階梯，而玩家永遠(yuǎn)擁有無盡可能——這難道不是一種最好的激勵方式嗎？”

    “你知道什么的，對吧。”水島川空握緊黑刀，青筋暴露：“關(guān)于觀測者，關(guān)于獵殺者，關(guān)于狙擊者……關(guān)于那些，獨(dú)立于玩家身份之外的人們。”

    明微笑著，看著她，像一位耐心等候著淑女發(fā)話的格蘭紳士。

    所有人都看著二人的交鋒，無數(shù)道目光聚集在這里，沒有人拍響按鈕插入這場談話。

    他們也在期待著，這一向沉默的二人，能夠碰撞出什么樣的思想來。

    “那些成為特殊身份，放棄了玩家身份的人們，在一次副本結(jié)束后，就再也沒有回來，就此被游戲【同化】。”水島川空看著他，一向堅毅的目光此時微微顫抖：“……他們還能回來嗎？在世界游戲結(jié)束后，他們還能……”

    “砰砰。”

    威爾遜敲了敲木槌：

    “水島川小姐，你地言論與當(dāng)前議題無關(guān)。如要討論【特殊身份對于世界游戲的影響】，請于我們稍后的第十四條議題中進(jìn)行討論。”

    “我只是想臨時問一句。”水島川空說。

    她身旁的空位上，安靜躺著一束鮮紅的玫瑰。

    “……水島川晴，你殺死她之后。”水島川空看著明：“她再也沒有回到主神空間，你知道她，去了哪兒嗎？”

    ……

    諾爾收回目光。

    “無聊的問題。”他說：“稍微動點(diǎn)腦子就能想明白的事情。啊，這個女人居然在這種場合浪費(fèi)我們的時間，真是無聊……”

    “水島川晴是成為觀測者了吧。”蘇明安說：“我在論壇上看過人們的總結(jié)，如果在世界副本中死亡，沒有及時回歸的話，可能就是獲得了成為特殊身份的條件。看來水島川晴也是如此——她是真的很想通過這種方式幫助她的姐姐。”

    他想起了第五世界中，當(dāng)時水島川晴的樣子。

    她在自己面前，低著頭，雙膝跪地，在全世界面前求饒，喊對不起，把面子踩到了泥地里，所有人都在笑話她。

    在輝書航的威壓下，她死得像羽毛一樣輕。

    而在那之前，她放下了她的一切尊嚴(yán)，從一個任性驕傲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出賣身體的世家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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