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山田町一看了眼一動不動的霖光:“你居然不殺他們?“ “我已經厭惡殺人了.“霖光說:“因為被傷害的時候,身上會很痛,也不會有任何人因此開心……你找***什麼,沒事就滾.“ “喏,你的朋友,路維斯給你的信.“山田町一把信遞了出來. 為了穩定霖光這種不安全因素,蘇明安特地寫了一封信來穩住他,至于“改天“是哪一天,有緣再說. “我走了.“山田町一立刻轉身,他可不想和這種瘋子長時間待在一起.看霖光身上那幾乎纏成雪人的繃帶,也不知道這個瘋子最近又干了什麼. “——等等.““謝謝你給我送信.“霖光說. “算了……送你一句話吧,是王爾德的《夜鶯與玫瑰》.“山田町一也是心軟的人,開口道: “[能為一朵玫瑰尋死覓活的人必然也能冷淡地將玫瑰拋棄,可惜夜鶯不懂,如同它不懂復雜的人心.]“ “謝謝你,雖然我沒聽懂你的意思.“霖光說:“山甜甜.“——在這個情況下,蘇明安作為“地下城“的城主到來. “……“ “長官,那個冒牌貨還沒到.“程洛河在卡座坐下,一雙精芒閃爍的眼睛掃視著周圍的男男女女.身為狙擊手,這是他下意識的行動. “參加晚宴的人數很多,大多是領導層.“蘇明安說:“都是熟人……“ “噠,噠,噠.“ “該死的冒牌貨,千刀萬剮也不足夠……“程洛河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路維斯,你會看到我的,對嗎?你總是能及時地拯救所有人,哪怕是一群無可救藥的惡人.只要我對他們下手了,你都會及時出現,至止我,站到我的對立面——因為他們是弱者,而我是壞人.他像瘋了一樣重復了數十次類似的話語,神情極度認真,他好像真的確信自己的這番話具有合理邏輯,他確信自己能等到人.四下一片寂靜,只有隨風翻滾著的無邊草原,發出嚓嚓的摩擦聲.村民們突然明白,他們招惹了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霖光身上的繃帶,隨著他的激烈動作而滲出鮮血.但他并不在意,他將另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抵住那里青紫色的掐痕,好像這樣就能讓他安心.能體會到相似的痛苦,他感到安定.身后,傳來劇烈的草葉摩擦之聲,好像有人在靠近.霖光立刻松開了手,滿臉欣喜地回頭——一名扎著馬尾,身著蕾絲蓬蓬裙的少女,撥開草葉走了過來.她的手里夾著一封信.他一開始就投靠了神明陣營,是當年神之城的三把手.他當時用的是自己的名字,應該很有辨識度,結果這個無情的白毛轉頭就把他忘了!霖光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好像是有點眼熟,在山田町一略顯期待的視線中,他緩慢開口:不是,金毛矮子\笑面虎和女騎士他知道是誰,最后一個睡衣男指的是誰啊?有這種奇葩嗎?看著二人開始聊起來了,十幾個村民默默逃竄了出去.哪怕是對于自己十幾年的下屬,霖光都冷漠至極.霖光秒搶信封,撕碎外殼,展開.信紙上,只有寥寥幾行小字.……[這兩天別惹事,謝(本章未完!) 七百三十二章·“夜鶯與玫瑰” 謝你.][如不惹事,改天請你吃飯.]……大概率是沒緣.霖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山田町一汗毛豎起,有些遲疑地駐步.山田町一回望了霖光一眼.他突然發現,對比災變32年的時候,霖光臉上的表情變得自然了許多,不再像以前一副沉著臉肌肉僵硬的模樣.全身殷紅的鮮血順著雪白的繃帶漸漸滲出,染紅了胸口的銀杏葉.無人的村莊里,只有這個人靜立在門口,背著厚厚的旅行包,就像一只被大雨打濕了的白毛狗.……沒有基礎的思考邏輯,感知不了積極的情感,無法合理地與人交際,不會愛人,也不會被愛.就像一個生下來就失去了五感的人,被蒙在了黑色的殼子里,行為舉止之間永遠夾雜著天真與殘忍.他只是勸告一句,但他不會多說,霖光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他殺了那么多無辜的居民,這一點不可能被洗刷干凈.霖光怔怔盯著他.……晚上六點整,內城,末日城中央宴會廳.奢糜的光芒下,紅地毯一路鋪開,沿著大廳盡頭的玉白臺階鋪上,延伸至二樓平臺.各色紅酒\蛋糕\牛排等在廢墟世界極其奢華的食品,裝點著大廳散落的雪白餐桌.穿著正裝的人們,舉著手里呈現亮金色的水晶杯,低聲交談.晚宴還沒開場,宴會的主人——城主亞撒·阿克托還沒有到來.晚宴邀請了一些內城地位崇高的人們,包括各大統領\將軍們,以及末日城的盟友們,比如自由聯盟\審判所\希望城\安托法城\瑤光與各個勢力高層.在人人保持立場緘默的勢力之中,蘇明安是唯一明面上的反抗者.他剛踏入宴會廳,無數道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災變42年,蘇明安曾在同樣的宴會廳參加過類似的宴會,蘇凜當時還幫他砍了第九城的女城主赫拉克斯.許多人的站位,甚至連紅酒與甜點擺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樣.但災變71年,立場對換,他竟然成了這些人的敵人.他看到了許多人眼中的猩紅——在冒牌貨肆無忌憚的壓至之下,城邦像一個漏風的木樓,隨處都是被入侵者.蘇明安踩著紅毯而過,混入了人群之中.他的身邊跟著主動請纓前來的程洛河.這群人西裝革領,舞裙加身,舉著酒杯言笑晏晏,卻沒想過外面有那么多人吃不飽穿不暖.都是這四十年來的,曾經與他握過手,說要為他戰斗的熟人.這些人并非不知道阿克托有問題,但思想統治與個人私欲,讓他們假裝想不到這一點,繼續享受著他們十幾年前親手打下來的蔭蔽.統治者是誰,統治者有多昏庸,和他們沒有關系.相反,他們還能借此撈油水.蘇明安判斷,哪怕他現在站起來宣告自己的身份,這些已經蒙上眼睛的人們,有很多會裝作沒聽見.他們已經變了質,有了家庭與孩子,不再是毛頭小子孑然一身,也不再擁有當初打天下的初心.人性的光輝\丑惡與多變,在這短短的黎明之戰四十年,被呈現得淋漓盡致.突然,宴會廳變得安靜.二樓平臺,光滑的瓷磚上,傳來皮鞋及地的聲音.光從穹頂而落,將那個人修長\潔白的身形困住.人們情不自禁地呼吸低微,視線向上移動,猶如一盞耀眼的聚光燈.蘇明安抬著眼皮,看了眼自己的滿血滿藍狀態.那個人站立在最高的臺階之上,沐浴在宴會廳的金光之中,視線同樣遠遠望著蘇明安的方向.他似乎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