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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0?2?0?2?0?2你們的倒影在水洼中閃爍，蒙上一層晶亮的水霧.

    ?0?2?0?2?0?2?0?2“……對不起，我還是恨你.“董安安低著頭看你.

    ?0?2?0?2?0?2?0?2她依然無法放下仇恨，你殺死了她的所有親人.如果她不恨你，對她而言就是一場背叛.

    ?0?2?0?2?0?2?0?2“沒關(guān)系，到時候我會留給你殺.“你說.

    ?0?2?0?2?0?2?0?2你注定在年底死去.既然如此，不如在死之前給她捅兩刀，這是零成本的事情.你不希望她的殺意變質(zhì)，這樣數(shù)據(jù)就不完美了.

    ?0?2?0?2?0?2?0?2她每次被拓印的時候很痛苦.你覺得對她付出一些，是應(yīng)該的.“可以定個契約嗎，你承諾準許我復仇.“董安安說.

    ?0?2?0?2?0?2?0?2“當然可以.“你說:“你靈魂中無法割舍的殺意，正是我看重你身為殺毒程序的原因.“

    ?0?2?0?2?0?2?0?2你伸手，與她拉勾.

    ?0?2?0?2?0?2?0?2“我允許你殺死我，董安安.“你說:“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變質(zhì)了，也歡迎你殺死我.“

    ?0?2?0?2?0?2?0?2這是一個很荒謬的殺意契約.放在外面，只會惹人發(fā)笑.但締約的雙方都很認真，你們的視線相接，她的手在抖.

    ?0?2?0?2?0?2?0?2你握上她的手，她的手滿是傷痕與凍瘡.這是一個末世中的女孩，她的皮膚不可能光滑細膩.

    ?0?2?0?2?0?2?0?2你摩擦了一下她粗糙的指腹，示意她平靜下來.

    ?0?2?0?2?0?2?0?2“被殺死者“一臉平靜，“殺人者

    ?0?2?0?2?0?2?0?2“卻顫抖至極，就好像地位調(diào)換了.

    ?0?2?0?2?0?2?0?2——多么荒唐而鄭重的一個契約，充滿了扭曲丑陋的執(zhí)念與殺意，讓人看不出絲毫美好，卻堅決到無法被摧毀.

    ?0?2?0?2?0?2?0?2人類需要你的生命開啟[二維]，同樣需要她作為“殺毒程序“.你們誰都不可或缺.

    ?0?2?0?2?0?2?0?2黑夜的最后余暉，緩緩下沉，最后一絲在你們身后落盡.她的眼神如同貝殼被敲開了外殼，光芒細碎反射.

    ?0?2?0?2?0?2?0?2“對不起.“她說了一句.“沒關(guān)系.“你說.“我咬出來的……傷口還疼嗎?“她低低問.

    ?0?2?0?2?0?2?0?2“傷口太多，我忘了.“你說.開戰(zhàn)第318天.你見到了失蹤已久的諾亞.

    ?0?2?0?2?0?2?0?2在你差點昏倒在實驗室里的時候，諾亞突然出現(xiàn)并扶住了你.

    ?0?2?0?2?0?2?0?2“你還是放心不下我?不是說你和我的理念相悖嗎?“你喘著氣，笑著看他.

    ?0?2?0?2?0?2?0?2你看到他眼中有著極為復雜的情緒.帶著苦澀.他冰涼的手觸摸了一下你的額頭，又像觸了電一般松開.

    ?0?2?0?2?0?2?0?2他的視線摩挲著你厚重的黑眼圈，你蒼白如紙的臉色，還有你皮包骨頭般的身軀.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憤怒.

    ?0?2?0?2?0?2?0?2“你非要去死嗎?你就非要把自己逼死不可嗎?“諾亞質(zhì)問你，他帶你來到天臺上，帶你吹風.

    ?0?2?0?2?0?2?0?2天臺的風極為冰冷，一蕩一蕩晃悠著鐵架，鋼鐵之聲在腦中練成一條細線.沒有邊際的幕布將世間萬物籠罩其中，他的金發(fā)于風中飄揚，仿佛一條條肆意翻卷的火舌.

    ?0?2?0?2?0?2?0?2你感到驚訝，你幾乎向所有人隱瞞了你會死的消息.諾亞居然知道.

    ?0?2?0?2?0?2?0?2“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遲早會……后悔的.“他的臉大部分隱沒在夜色里.如同暴風雨前的靜默.

    ?0?2?0?2?0?2?0?2而你只是笑著說:“如果可以不死，我當然不想死啊.“諾亞看著你的臉.他像是被拘著什麼，表情很落寞.

    ?0?2?0?2?0?2?0?2他的語聲很緩慢:

    ?0?2?0?2?0?2?0?2“亞撒.我一直有一個夢想……就是變成飛鳥.自由與不受拘束是我最崇尚的品質(zhì).如果為了什麼責任而死，為了什麼情感而死，太遜了.所以我討厭你變成這樣的人.“

    ?0?2?0?2?0?2?0?2寒冷的夜風之中，他朝你伸出手:

    ?0?2?0?2?0?2?0?2“你還有機會.跟我走吧，離開這里，我?guī)闳プ钭杂芍兀颤N都別管了.“

    ?0?2?0?2?0?2?0?2你從未見過他如此鄭重的樣子.

    ?0?2?0?2?0?2?0?2他的手掌沒有粗糲的傷痕，沒有凍瘡，是一雙被保護得很好的手.他擁有強大的實力，能輕而易舉在亂世中護住他自己，自然無法理解你的犧牲.

    ?0?2?0?2?0?2?0?2那只手離你很近……不需要你傾身，不需要你用力，你就能將它握住.那手掌之中，仿佛呈現(xiàn)著光輝燦爛的明天.

    ?0?2?0?2?0?2?0?2只要你握住就可以了.只要你……握住就可以了.你伸出手，輕輕搭在他的手掌上.

    ?0?2?0?2?0?2?0?2在搭上他手的一瞬間，你覺得你似乎也變成了飛鳥，夜風是你手臂上長出的羽毛，在靜夜里“唰啦啦“地響.你看到他眼里喜極而泣般的興奮，但沉默片刻后，你還是開口:

    ?0?2?0?2?0?2?0?2“抱歉.““我不能跟你走.““……“

    ?0?2?0?2?0?2?0?2這一刻，好似有一陣風吹入你們之中.徹底吹散了.

    ?0?2?0?2?0?2?0?2“人這一生得到什麼，失去什麼，從來身不由己.“你說:“尊重我的決定.你去追尋你的自由吧，你不是飛鳥嗎?管我做什麼.“

    ?0?2?0?2?0?2?0?2諾亞的手瞬間失去了所有熱度.

    ?0?2?0?2?0?2?0?2他的視線沉沉看向下方的城邦，再遠眺，看向遠方的戰(zhàn)場與廢墟.他突然感到后知后覺的疼痛，苦澀的，絕望的，翻滾的情緒攀附上他的心臟.

    ?0?2?0?2?0?2?0?2他終于意識到，你真的被他無法挽回了.“好.“他說.

    ?0?2?0?2?0?2?0?2“那若是[二維]開啟了，你愿意進入其中，幫我管理人類，保護他們嗎?“你說.

    ?0?2?0?2?0?2?0?2“哼.“諾亞冷淡地笑了:

    ?0?2?0?2?0?2?0?2“等[二維]開啟了，見到你的仿生體的第一面，我絕對要把他抓起來打一頓.“

    ?0?2?0?2?0?2?0?2“請隨意，我相信他不會生氣.“你說.

    ?0?2?0?2?0?2?0?2諾亞說:“但在這之前，請你安心享受你最后的時光，不要再把自己累趴下……“

    ?0?2?0?2?0?2?0?2他的話沒有說完.你已經(jīng)向后倒去.

    ?0?2?0?2?0?2?0?2他伸手，拉住你的身體，攏到身側(cè)，讓你睡得更舒服些.你看不到他復雜的目光.

    ?0?2?0?2?0?2?0?2在陷入昏沉的睡眠前，你聽到他模糊的聲音，響在你耳側(cè)，夾雜著哽咽.

    ?0?2?0?2?0?2?0?2“……蠢，太蠢了.“

    ?0?2?0?2?0?2?0?2“為什麼要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春天而死啊……““如果是我，才不會啊……“開戰(zhàn)332天.

    ?0?2?0?2?0?2?0?2你完成了最后的工作.

    ?0?2?0?2?0?2?0?2今天是災(zāi)變第1年12月30日，開啟[二維]的倒數(shù)第二天.也是你生命中的倒數(shù)第二天.

    ?0?2?0?2?0?2?0?2這幾個月來，你至造了一些仿生人.比如特雷蒂亞的仿生人，月的仿生人，這樣一來，就好像他們還活在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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