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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安見到了國主黑鵲。
這位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青年戴著面具，從王位上走了下來。
“我明白了，舊神。你想讓我?guī)兔Υ蚱祁A(yù)言石壁。”黑鵲的聲音與蘇明安有些相似：“你有舊日之眼，我有命運(yùn)之劍，我們配合，確實擁有無限可能。”
蘇明安說：“我還擁有仙之符篆。我和你加起來，就已經(jīng)集齊了成神三要素。”
能量——命運(yùn)之劍。
信仰——舊日之眼。
權(quán)柄——仙之符篆。
黑鵲大笑起來：“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把命運(yùn)之劍讓給你？為什么不能讓我成神呢？”
蘇明安說：“我是舊神，人們更加信服我。”
黑鵲瞬間收斂笑聲，亮銀色的面具隱隱露出一對漆黑的眼眸：“不對。你以為人們信服你，是因為你在直播里表現(xiàn)出來的正義與善良嗎？是因為千年前舊神的名號嗎？是因為你一直在致力于追查方舟計劃，保護(hù)他們嗎——都不對！”
“人們信仰你——是因為你能給他們吃，給他們穿，你能讓他們的論文不被燒毀，你能讓患病者得到特效藥的治療。他們信服的是力量而非信仰，信服的是面包而非燈塔，信服的是城墻而非神像。只要你能滿足他們的欲望，就算燈塔被摧毀了、倒塌了，他們都不會在意。”
蘇明安：“……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
他們的聲音響徹在空蕩蕩的王庭間，侍女們無人敢抬頭。
黑鵲攤開手，很大氣地笑了：“——所以，為什么成神的不能是我，為什么我不能當(dāng)這個主角？”
蘇明安蹙眉，剛想展開攻略模式，突然看到王廷門口走來了一個人。
那是位黑發(fā)黑眸的少女，她穿著棕褐色的皮衣皮褲，腰間別著一把銀色手槍，烏黑的長發(fā)飄逸在身后。當(dāng)她走來時，仿佛飄來一股淺淡的茉莉香。
蘇明安一瞬間就認(rèn)出了她。
——他本以為她不在這個世界。
“你們認(rèn)識？”黑鵲看向少女：“這位是活躍于國度之間的自由雇傭兵，林玥。她最近才來到霍牧黎爾國，是我的朋友。”
蘇明安的視線與她撞上。
“為什么……一直沒有聯(lián)系我？”蘇明安輕聲問。
“我很難聯(lián)系上你，互聯(lián)網(wǎng)被管控了。我擔(dān)心我出現(xiàn)在離你太近的地方，會被神靈抓住。”玥玥輕聲回答：“這回是……多少年了呢，我好像有些忘了計數(shù)了。”
——靈魂的壽命是有限的。
蘇明安一直牢牢記得這個概念。
他與她離得很遠(yuǎn)，隔著空曠的彩繪地板與雕紋廊柱，隔著數(shù)十位兩旁侍立的侍女。可是他一眼就瞧見了她，瞧見了她柔軟的眼眸、微微下垂的眉毛、沒有血色的唇。她從來不愛化妝，即使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她也未曾碰過脂粉。他便能看清她皮膚上淺淡的疤痕。
自由雇傭兵，聽起來很帥的職業(yè)，一定也很危險。
“給我一個理由，為什么我們之間，成神的必須是你。”黑鵲的態(tài)度并不那么輕慢，他好像只是想要一個理由。
“因為……我有你沒有的東西。”蘇明安說。
“太虛幻的概念可說服不了我。想要我站隊在你那邊，你要給出你能贏到最后的理由。”黑鵲挑眉。
玥玥走了過來，茉莉香味由清淡變得馥郁。
“蘇明安他很堅定、很強(qiáng)大。黑鵲殿下，我聽聞你想要效仿稻亞城的離明月主教，建立一個能夠隔絕神靈影響的小型‘理想國’，也就是一種隔離屏障。但你卻缺乏大量情感的能源，不足以構(gòu)建。如果讓蘇明安成神，他能引導(dǎo)人們的情緒，為你收集能源……”玥玥說。
“這種理由不足以說服我。”黑鵲說。
玥玥微微皺了皺眉，她不理解，黑鵲到底在執(zhí)著什么？
“告訴我，你憑什么讓我支持你。”黑鵲看向蘇明安。
蘇明安望著黑鵲的眼神。
“——因為我有【死亡回檔】。”蘇明安說。
一瞬間，玥玥驚愕地望著他，黑鵲面具下的眼眸流露出震驚。黑鵲忽地一揚(yáng)手，兩旁的侍女瞬間昏睡倒地。
“你剛剛……說什么？”黑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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