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似乎有很多人在背后高喊他,似乎有很多人試圖伸手抓住他,但他的視野里已經沒有這些人了。 他吞下了什么東西,然后縱身一躍,朝著漆黑的背景沖去,仿佛有云層與他錯身而過。玩家們隱約能聽到有男人在高呼,有少女在嘶吼,有老人的吶喊,有各色各樣的聲音,像背景音一樣在耳邊交疊回蕩。 所有玩家安靜地旁觀這一幕,心頭被這些聲音震顫著,沒有人說話。 “轟隆——” 一聲雷鳴般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下一刻,黑色席卷而來,淹沒了全部的視野。包括那一身圣白的蘇明安,他陷落于龐大的黑暗中,身影像一滴水融入了墨中,徹底消失了。包括那些呼喊他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歸于寂靜。 最后,鏡頭轉換,灰蒙蒙的早春,小雨零零碎碎下著。 一座巨大的墓地坐落在灰暗的天空下,當漆黑的墓碑出現在鏡頭里的一剎那,牛毛小雨瞬間變成了磅礴的傾盆大雨。 畫面稍顯模糊,但能看出,有無數手持黑傘的人沉默地站在墓碑前,手捧鮮花。墓碑上似乎刻著一個名字,撰著記載生平的小字。 影像的最后,只剩下一句不知是誰的呢喃聲: “因為他死了,所以不會有人把他拉下來了。” “這樣一看,確實是永遠的神了。” 呢喃聲很低,很快消散了。 “啪嗒,啪嗒,啪嗒。”仿佛電影散場,影像廳的燈光亮起,熒幕上再也沒有新的畫面,影像結束了。 玩家們仍然坐在座位上,有人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影像里,第一玩家死了? 他們盯著已經結束的影像,久久不能回神。 之前看到艾葛妮絲的死亡影像,他們不感到意外,因為榜前玩家的死亡已經有過先例。看到路夢的死亡影像,玩家們更是毫不意外,畢竟路夢只是普通玩家。 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游戲里,任何人都不能打包票自己能活到最后。 但看到第一玩家的死亡影像時,所有人心中頓時被一種“不可能”的情緒充滿,他們下意識排斥這種可能性,像是看到了一場極其荒謬的荒誕戲劇。即使畫面擺在眼前了,仍然無法相信。 “假的吧。”艾葛妮絲低聲說。 “我不相信。”路夢搖頭。 ……他一向戰無不勝,他怎么可能會死呢? ……他從來無所不能,他怎么可能會死呢?…. 長達五個月的激化,早已讓人們心中留下了“第一玩家不可能失敗”的思想烙印,即使讓他們去明白,第一玩家也是會死的,他們也下意識想抗拒這種結果。就像原始時代的人類不相信神會死一樣。 一個十九歲的孩子,但他身后的那些光輝那些榮譽,把他的平凡遮蓋在光下,距離他太遠的人只能看到光輝,誰也看不見平凡下那份他自己的靈魂。人們都愿意相信他,他也主動承接著這些信任,但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呢? 他死了,直接就是末日。他不僅是人類積分不可缺少的存在,也是精神上最大的一位領銜者。他可以抑郁,可以痛,可以受傷,可以瘋,但唯獨不能死。 ……但未來告訴他們,第一玩家居然真的是會死的。 水島川空握緊了扶手,即使再難以相信,她也必須確定。在這個未來中,蘇明安確實死在了她的前面。 呂樹沉默地盯著熒幕,其實早在第三個影像播放時,他看著熒幕里不斷揮刀的自己,心里就已經有了預感,心中的一束光死了,那種狀態下的自己是沒有靈魂的。 諾爾瞇了瞇眼睛,恐怕在場的所有人中,他是最不慌的那一個。他差不多明白了這些影像只是神靈自己的預測,并非真實的未來。因為最幸運也最不幸的事是——第一玩家真的不會死。 最幸運,最不幸。 所以他永遠不會拋棄身上的重負和枷鎖。 “——蘇明安!你一定要記住影像里的細節啊,如果發現身邊有相似的情況了,一定不要像影片里那樣死了啊!”不知是誰喊出這么一聲。 蘇明安一怔,他向聲音源頭看去,看不到是誰。 下一刻,又有人高呼。 “蘇明安,我會幫你留意類似的情況的,如果真的出現與影像類似的畫面,我會保護你的!”不知是誰在喊,聲音很堅定。 “第一玩家,如果遇到太危險的事,千萬不要自己上啊。你看這影像里,很明顯又是你自己上了。有事叫我們,我們會幫你的!”一個女生的聲音響起,雖然聲音很顫抖,但還是堅持著說完。 “看影像的情況,第一玩家你如果哪天遇到一個牧師了,就一定要小心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水島川,你在現場吧,你和蘇明安稍微合作一下,可以嗎?” “第一玩家,你現在在哪個國家啊?我們現在來幫你行不行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