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屋內(nèi)彌漫著甜點的香氣,紫藤蘿搖曳,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司鵲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桌面上的鵲羽雕紋茶壺自動漂浮而起,紅茶緩緩流入瓷杯內(nèi)。
他的視線仍然停留在手中書籍,但蘇明安感知到了,司鵲的注意力已經(jīng)不在書頁上。他在等待蘇明安發(fā)問。
“第一個問題。”蘇明安斟酌了一會。
他有很多疑問,諸如司鵲以前做了什么、司鵲為何消失……但他知道,自己看似能在這場茶會中知道一切,其實司鵲才是這場問答游戲中的掌控人。只要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司鵲隨時可以結(jié)束談話。
要留住司鵲的興趣,第一個問題要足夠有趣。
蘇明安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你是羅瓦莎最受歡迎的人,幾乎所有人都惦念你。”
司鵲的神情怔忪了一瞬間,他沒想到蘇明安會說這么一個問題。好像不太對,又好像沒什么毛病。
他合上書本,雙手合縫,抵著下巴:
“【是。】”
低了低頭,司鵲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似乎是來了興致:“那么我也以禮相待,問你一個人盡皆知的問題吧。”
他很客氣,沒有想刻意刁難蘇明安。
蘇明安喝了一口司鵲倒的紅茶,夢里的紅茶有一股特別的清香,混雜了某種濃稠的夢幻柔軟口感,與紫藤蘿沁人心脾的花香。與其說是紅茶,不如更像是花飲,令人喝一口就難以忘懷。
“我的問題是。”司鵲抿了口茶:
“——你是世界游戲最受歡迎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歡白毛。”
蘇明安:“……”
他露出了與司鵲剛剛類似的復(fù)雜神情,堪稱“面露難色”。
蘇明安:“我……”
司鵲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笑著說:“只能回答‘是’、‘否’或者‘我不知情’。如果回答其他的,主人就會結(jié)束這場茶點會,結(jié)束這場美妙的夢境。我想……你也不想讓自己醒來吧。”
“【是。】”
說完了這個字,蘇明安戰(zhàn)術(shù)性喝茶,警覺地回視司鵲。反正司鵲問的是所有人的看法,不是蘇明安的看法。
司鵲抿了口紅茶,愜意地靠在精致的花雕椅上。紫發(fā)流瀉而下,幾乎遮蔽了椅背凸起的浮雕,唯有一對喜鵲圖紋在他的肩頭佇立。
“第二個問題。”蘇明安試探道:
“——司鵲,那些現(xiàn)在追趕你的人,以前都曾經(jīng)傷害過你?”
“【是。】”司鵲的應(yīng)答極快極淺,眉眼滿盈日光:
“——燈塔先生,現(xiàn)在追捧你的人,以前大多都曾經(jīng)譏嘲過你、不信任過你、打擊過你、辱罵過你?”
蘇明安看明白了,司鵲完全是鏡面般提問,蘇明安的問題有多深,司鵲就詰問多深。
“【是。】”蘇明安緊接著問:
“——司鵲,你以前做過的事,是你為龍皇他們構(gòu)造劇本,讓他們遭受了苦痛,所以現(xiàn)在他們想把你搶回去改寫悲劇嗎?”
司鵲無奈地松動了眉頭,好像很苦惱:“……你一口氣問了這么多,句子拉這么長,問號卻只有一個,投機取巧,這讓我該放過你呢?還是拒絕回答?”
蘇明安說:“你自己說了,只能回答【是】、【否】、【我不知情】,現(xiàn)在你自己違規(guī)了。”
“啊,是的,我說了題外話。”司鵲神情依舊散漫,靠在花雕椅上:“那怎么辦才好……要不我離開夢境?”
蘇明安說:“當(dāng)然不可能讓你走。”
這是蘇明安見過最隨性的原初,甚至很難叫做原初,他看不出自己和司鵲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紅茶熱氣蒸騰,打散了司鵲眼中的濃霧:“那我繼續(xù)回答吧——是的。你的推測非常出色,整句話都是對的,現(xiàn)在的信息還很少,你就已經(jīng)推到了這個地步……很不錯。”
蘇明安說:“畢竟,信息都是順的。”
羅瓦莎的信息都很公開透明,很少有人藏著掖著,推理也基本是正向延續(xù)。
司鵲作為最強創(chuàng)生者,他能讓幾大皇者震怒,最大可能就是他用自己的創(chuàng)生之力寫了一些悲劇。這是很清晰的邏輯。
“那么,我的第三個問題。”司鵲瞇了瞇眼:
“——你是否感到自己有強烈的既視感,或者輪回感,而你所做的一切,也許是為了改寫悲劇。”
蘇明安瞳孔微縮。
他看了眼司鵲,司鵲臉上依舊無波無瀾,好像只是說了一句很不起眼的話。
“【是】。”蘇明安回答。
他確實偶爾會出現(xiàn)類似的感覺,特別是既視感,但正常人也會偶爾出現(xiàn)既視感,這不能決斷什么。
“第四個問題。”蘇明安放平語氣,盡量讓這場茶會保持平和:
“——你的消失,緣由是‘被殺死’或‘被吃掉’。”
人們都說,至高之主托索琉斯召見司鵲后,司鵲消失了。所以人們認為托索琉斯記恨司鵲的才華,殺死了司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