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腳下是漆黑的水,水上漂浮著一個個圖書架,而紫發(fā)青年——靜靜地躺在水中,臉色蒼白如紙,唇邊殘留著血跡。 司鵲給蘇明安展現(xiàn)的,一直都是優(yōu)雅、強(qiáng)大、游刃有余的形象,似乎什么都在掌控中。蘇明安沒想過,他會看到司鵲昏迷的一幕。 紫發(fā)青年閉著雙眼,像是單薄的一張紙、一葉舟,隨時可能被水傾覆。他的這種脆弱感,才讓蘇明安感覺他像個人。 ……難道是被他捅的? 蘇明安立刻蹲下來,摸了摸司鵲的脖頸,傷口早就不在了。司鵲昏迷應(yīng)該是別的原因。 這時,那雙眼眸泄出一線金色。 司鵲微微睜開了眼,咳嗽了幾聲。 “……勞駕……扶我一把……燈塔先生。” 蘇明安沒有扶,反而伸出手,在司鵲臉上拍了拍。 司鵲抬眼,不明白蘇明安為什么突然要碰他的臉。 “先聽聽你的理由。”蘇明安曲起指尖:“為什么盜我號?” 司鵲咳嗽了一聲:“你看……上面。” 蘇明安抬頭,忽然注意到——他們的頭頂,是一個漂浮于天空上層的網(wǎng)格,無盡符號圖畫映入眼簾,都是文字與實時上演的內(nèi)容。浩瀚得令人心驚,仿佛無數(shù)個正在上演的劇本。 “那都是你寫的?你正在做什么?”蘇明安猜到,應(yīng)該是司鵲寫得太累了,所以透支身體昏倒了。 “……如你所見,創(chuàng)生……”司鵲的聲音依舊虛弱,由于臉色慘白,更襯出眼尾的殷紅:“我在創(chuàng)造一個伊甸園。” 原來這就是司鵲的計劃。他想寫出一個新世界,讓人們躲進(jìn)去,躲過第十日的毀滅。 “可憑你一人,又能寫出多大的世界,又能庇護(hù)多少人?”蘇明安說。 天空中的圖景和文字浩瀚到令他頭暈,一個個故事化作劇憶鏡片堆積在序列上,等待著排序與敘事錨點的落下、世界的正式啟動運行。而這么多絢麗的故事與人設(shè)——竟然只誕生于司鵲手中小小的羽毛筆。 浩瀚與渺小的直觀對比,猶如天空的宇宙與地面的飛鳥。 司鵲雙足踏在黑水之中,卻仍在仰望天空。 地上的這些黑水……大概就是司鵲用來書寫故事的墨水吧。 “我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間點入夢。”司鵲撫了撫額頭,很快隱去了脆弱:“是遇到麻煩了嗎?” “萬物終焉之主開始動手了,祂弄出了兩個‘我’去玩門徒游戲。”蘇明安說。 司鵲沉吟片刻:“還好你及時進(jìn)來找我了。沒想到萬物終焉之主的動手時機(jī)這么快,我還以為會更晚一些。” 司鵲啟步,蘇明安卻攔住他:“解釋一下之前的盜號行為。” 司鵲摸了摸脖子,溫聲道: “我盜你的號,是為了讓你回到主神世界,讓你意識到許多玩家正在沉睡,進(jìn)而救下他們。如果我沒有盜你的號,你無法見到至高之主托索琉斯,你更無法知道怎么通過正版游戲影響盜版游戲。” 蘇明安其實已經(jīng)猜到了這些,但他仍有顧慮:“你應(yīng)該提前與我商量。” 司鵲搖搖頭:“在羅瓦莎,許多事情不能商量。一商量,就會留下墨跡。” “墨跡?”蘇明安疑惑。這是什么? “羅瓦莎的本質(zhì)是一本書。但這句話不代表它真的是一本書,實際意義是——你可以用理解書籍的方式,去理解羅瓦莎的世界架構(gòu)。”司鵲解釋道: “‘情節(jié)’的實際意義,是歷史濃縮而成的劇憶鏡片。” “‘主視角’的實際意義,是單電子雙縫實驗中敘事錨點的觀測方向。” “‘故事套路’的實際意義,是世界樹對羅瓦莎人的支配與掌控。” “‘故事發(fā)展’的實際意義,是劇憶鏡片在時間長河序列中的排序,是文明的走向。” “而我所說的‘墨跡’也是一種比喻,實際意義是——話語的留痕。” “既然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化為劇憶鏡片,化為凝固的歷史。那么我們所說的任何話語也都會留痕,甚至?xí)u漸融入世界,成為一種根植于每個人心中的集體無意識。” “所以,無論如何,不要把自己的計劃宣之于口。因為你不知道,會有什么人撿到你生成的劇憶鏡片,得知你在某一個情節(jié)中的所作所為。” 蘇明安很快消化了司鵲的話。怪不得司鵲這么謎語人,原來是怕被人看到。 就像蘇明安之前撿到的林何錦的劇憶鏡片,林何錦肯定不想讓陌生人看到他落魄的事跡,奈何林何錦的劇憶鏡片就是自動生成了,被蘇明安撿到并查閱。 他們回到了茶桌前。司鵲讓蘇明安坐著休息,先不要離開。 茶香繚繞,紫藤浮動。 蘇明安稍微坐了一會,他覺得司鵲應(yīng)該是有什么無法說出口的事,必須要他留下來。 但等待了一會后,司鵲還是無所事事地在看書。 “我走了。”蘇明安微蹙眉頭,站起身,就要離開—— …… “叮咚!” 【小隊玩家“艾尼”死亡。】 【小隊剩余:13/15】 …… ……什么? 蘇明安心中一緊,他記得艾尼在亡靈地界,出了什么事? 可還沒等他緩過神來…… ……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