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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安拿起羽毛筆,嘗試將【第5551028塊:諾爾,從此以后,我們不再是同伴】與【第5551033塊:去譜寫自己的故事吧】互換位置。
他看了眼這兩塊劇憶鏡片的劇情梗概:
……
【第5551028塊:“諾爾,從此以后,我們不再是同伴”】劇情梗概:諾爾敘述了自己的向往,決定與蘇明安分道揚鑣。
【第5551033塊:“去譜寫自己的故事吧”】劇情梗概:黑水夢境中,云上城神明突入。司鵲給予蘇明安世界之書,教授調換劇憶鏡片的方法。
……
如果將這兩塊劇憶鏡片,前后互換,會產生什么反應?
“你確定要這么做嗎?”司鵲挑起眉。
蘇明安筆尖一頓,露出詢問的眼神。
司鵲卻伸出右手,做出“請”的動作,示意讓蘇明安隨意嘗試。
蘇明安落筆,將兩枚玻璃般漂亮的劇憶鏡片互換了位置。
【第5551028塊:“諾爾,從此以后,我們不再是同伴”】的結尾與【第5551033塊:“去譜寫自己的故事吧”】的開頭相連,邏輯自動銜接——
下一刻,蘇明安親眼看到——諾爾早已飄遠的尸體,就這么飄了回來。
“嘩啦啦,嘩啦啦……”
尸體像是倒放一樣,越飄越近,越飄越近。
這一幕有點好笑。
蘇明安有些繃不住,但還是鐵著面色,直面飄回來的諾爾。
諾爾胸口的傷勢漸漸愈合,緩緩站在了蘇明安面前。
當諾爾睜開眼,二人都沉默了。
司鵲抱胸而立,一副吃瓜的模樣。
劇憶鏡片的順序改變后,會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諾爾在前兩節已經死了,連《諾爾·阿金妮》這本遺書都還在蘇明安手中。但在這一節,由于蘇明安把諾爾還活著的劇憶鏡片調到了后面,諾爾就又復活了。
蘇明安與諾爾面面相覷,氣氛十分尷尬。
司鵲的含笑出聲,及時打斷了這種尷尬:
“這就像之前的一個例子?!?br>
“比如你有三個劇憶碎片,分別是【女人笑了】、【幸福生活】、【女人的愛人死去】。那么得出的故事就是:【女人望見愛人,露出心悅的笑容。他們在一起幸福生活,直到女人的愛人死去】。這無疑是一個純愛故事?!?br>
“但如果你排列成【女人的愛人死去】、【女人笑了】、【幸福生活】的順序。那么故事就變得很恐怖了:【女人的愛人死去后,女人笑了,她和愛人的尸體繼續幸福生活】?!?br>
“所以,當你調換劇憶鏡片的順序,世界會努力幫你填補邏輯漏洞和空白之處,讓前后劇情盡可能銜接?!?br>
“但你調換的這兩塊劇憶鏡片,造成的邏輯漏洞太大,連世界也沒辦法幫你填補邏輯漏洞。因為沒有任何理由能解釋,為什么諾爾死了還能活過來?!?br>
“簡稱:你吃書了?!?br>
司鵲在旁邊叭叭叭說個不停,蘇明安與諾爾對視,卻有些尷尬。
看過《諾爾·阿金妮》后,蘇明安明白了諾爾的苦處。但究其根本,他們之間確實存在無法調和的矛盾。
“我……”諾爾海水般浩瀚的眼眸一眨一眨,姿態略顯尷尬。
“你……”蘇明安同時開口。
停頓后,他們都沉默了。
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解釋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毫無辯駁余地,也毫無轉圜之機。
“要不,我再給你表演一次百鳥朝鳳?”諾爾半開玩笑地提議道,說起了這無關緊要的事。
“行,你表演。”蘇明安摸了摸下巴,贊同了。
于是諾爾轉過身,舉起雙手。
“唰!”
下一刻,諾爾手腕一動,尖銳的傀儡絲朝蘇明安刺來,化作一只只猶如利劍的鳥兒,啄向蘇明安的脖頸與胸口。
諾爾根本沒想表演什么百鳥朝鳳,既然他活過來了,這一次就果斷下手。
但更先一步的是——
“唰!”
猩紅的爪尖,再一次貫穿了諾爾的胸口。
蘇明安與諾爾的想法一致。兩個人有一萬個心眼,誰也沒有抱有僥幸心理和惻隱之心。
“嘩——!”
胸口洞開,諾爾再度倒了下去,藍色的眼瞳逐漸黯淡。
蘇明安收爪,血跡順著指尖流下。
“……你這是何必?”司鵲走來:“活過來,再殺一次?!?br>
“我只是在確認劇憶鏡片的效用,目的并非是復活他。”蘇明安擦拭手指的血跡。他確認了,調換劇憶鏡片可以復活人。也確認了,諾爾復活后的第一反應是殺他。如果這是表演,那冒險家的表演水平已經登峰造極。
諾爾躺在黑水之間,血跡染紅了周身的水流,他平靜地凝望著星空,什么都沒說,緩緩閉上了眼。
金色發絲沉淀在水里,尸體再度飄走,剛才的對視就像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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