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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水自流恰巧也是這種人,論記仇沒人比他更在行,要不然也不會因為涂自強替駱士賓背鍋的事情,等了駱士賓這么多年,才在周秉昆這里翻盤把駱士賓弄死,這一切都離不開他的細心籌劃。對于葉晨,雖說沒這么大的仇恨,可是葉晨卻曾經帶給他過最大的屈辱,導致他在所有的小弟面前顏面盡失,這讓水自流每次想起的時候,都忍不住怒火中燒。
水自流雖說也睚眥必報,但是因為他自身有殘疾的緣故,所以總是喜歡鼓動他人當他的槍,讓別人出頭,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他這種人也就是人們日后總會提起的老陰比。
這一次也是一樣,他發現曹德寶和葉晨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之時,第一時間做的事情就是踩低捧高,加深曹德寶對葉晨的仇恨,然后他這邊還會故作知心的對曹德寶進行勸解,一副為他著想的樣子,對于這種事情他實在是駕輕就熟。
水自流不在意曹德寶最終能不能成功,因為跟葉晨有過密切的接觸,他最了解這個人有多深不可測,所以他不認為曹德寶有報復成功的可能性,不過只要是能給葉晨添堵,讓他不痛快,自己做的這點小算計就是值得的。
最主要的是曹德寶的刑期和他接近,兩人差不多一年出去,他能見識到葉晨的不痛快,所以他才會挖空心思的給曹德寶扎針。
隨著上次北大禮堂的事情結束,葉晨在校園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因為他不僅是文藝女青年眼中的浪漫主義詩人,還是一名新晉作家,而且是在《人民文學》上發表過文章的新晉作家。
葉晨的那篇小說《蹉跎歲月》被同學們爭相傳閱,這其中甚至包括他們經濟系的這群同窗。這屆的北大新生,都是當初的老三屆,或參軍或插隊,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崗位,機關干部、下鄉知青、廠礦工人、現役軍人,什么職業都有,大家一起住進三十七號樓,成了同學。
葉晨和這些人相比,無疑是處于最底下的那層,他只是一名醬油廠的工人,但是這并不妨礙大家迅速的跟他拉近距離,因為葉晨發表的小說,直接抹平了他和同窗之間的距離,這些人都在小說里看到自己曾經的青蔥歲月,讓他們和書中的人物產生了共情,愛屋及烏的情況下,自然對葉晨青眼有加,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
如果僅僅是這樣,這群同窗也不至于對葉晨產生強烈的認同感,畢竟大家都是經過千軍萬馬的廝殺,最終才走進這所校園里的,這里的每個人都是足夠驕傲的,在那一年的大學錄取比例僅僅為百分之四點八,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然而當考試降臨的時候,葉晨的一騎絕塵讓所有的同窗徹底的見識到了他的厲害,葉晨的成績是整個經濟系八十來人中的第一名。大象是不會和螞蟻成為同類的,直到這一刻,他們這才徹底的接納了葉晨。
葉晨好歹也是經歷過后世應試教育洗禮過的大學生,遠不是這個時代的同齡人可以比擬的,更何況他還有過目不忘的技能加持,所以在學習上得心應手完全就是一種必然。
然而在同窗那里卻不是這樣了,要知道這個家伙時不時的還在紙媒上發表文章,即便是這樣,學習成績還那么優秀,這讓他們面對葉晨的時候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對于葉晨這邊的情況,周秉義和周蓉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周秉義得知葉晨的成績之后,淡然處之。上次在葉晨家的談話,讓他對自己的這個弟弟生出了一種自愧不如的感覺,不論是在學業上,還是在經濟的獨立上,亦或者是對待父母的孝順上,自己跟弟弟都沒得比,所以周秉義沒了和葉晨比較的心思。
而周蓉的態度則是跟大哥周秉義截然相反,從小她就是家里最拔尖兒的那個,不論是在學習上,還是在性格上,再加上她那張可以把父母給哄的團團轉的嘴,所以她在周家可以說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沒人能忤逆她。
然而在進入大學校園之后,葉晨對她的屢次無視,讓她心里一直都憋著一股火,潛意識里認為自己的這個弟弟是反了天了,絲毫沒考慮葉晨做事的背后含義。
在文學上被自己弟弟碾壓也就罷了,畢竟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有招可想的,可是學習上也被弟弟碾壓,周蓉就太氣不過了,要知道她從小學到現在,在班級里從來都是想考第幾就考第幾,完全就是個控分高手,學習對她而言就是小菜一碟。高考沒考過葉晨也就罷了,在大學還被葉晨在成績上牢牢壓制,在周蓉這里就太不可原諒了。
然而周蓉雖然優秀,奈何葉晨根本就是個掛逼,能進北大的學子就沒幾個不優秀的,所以周蓉拼盡了全力,最終也沒能像葉晨那樣在人群中奪目,這讓她在校園里見到葉晨的時候,一直都陰著一張臉,絲毫看不出任何的姐弟情深。
葉晨知道周蓉是個什么揍性,只是懶得搭理她這個貨罷了,自己阻止了她去貴州插隊,保住了母親李素華的健康,破壞了她和馮化成的好事,讓父親周志剛不至于因為她們二人離婚,而被氣的早逝,已經是殫精竭慮,仁至義盡了,至于她理不理解,葉晨才不在乎呢。
時間很快的來到了八零年初,春節在即,葉晨和鄭娟這時早已經回到了吉春。葉晨放了寒假之后,就第一時間領著媳婦在老北京轉悠了一大圈兒,買了一堆的年貨,葉晨的同學有一個在鐵道系統有關系,葉晨托他幫忙買的臥鋪票,然后一家四口踏上了歸途。
到家之后,二老見了自己的老兒子,看到他帶的一大堆的年貨,心里是說不出的開心,周志剛直接對老伴兒說道:
“趕緊去整倆菜,我晚上要跟我老兒子好好的喝一頓。”
母親李素華此時也開心的緊,因為將近十年的光景里,一直是自己的老兒子在身旁陪著她,現在冷不丁的去上學了,讓李素華的心里一直記掛得很。聽到自家掌柜的讓自己去做飯,老太太應聲站起,剛要去忙活,卻被鄭娟一把攔住,只見鄭娟開口說道:
“媽,讓我來吧,你和爸跟秉昆有將近大半年都沒見了,你們好好說會兒話,我自己一個人忙活的過來!”
周志剛看到兒媳賢惠的模樣,臉上樂開了花,李素華也樂的落個清閑,坐在屋子里跟丈夫陪著老兒子說著話。葉晨端著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看著周志剛開口說道:
“爸,有件事情要跟您商量一下!”
周志剛聽了老兒子的話,看著他正經的表情,開口問道:
“有事兒就說,回家了怎么反倒還拘束了?”
葉晨笑了笑,然后開口說道:
“我在北京上學的這一年時間里,在雜志上發表了不少的文章,稿費也比較豐厚,所以我打算把你跟媽接到我身邊去,到時候我會在那邊買房子,至于落戶我會找我關系親近的同學幫忙。
這么做的原因,是我打小就沒離親人這么遠過,哪怕是那十年,也整天和媽生活在一起,到了那邊之后,我每天都在想你們,學習的時候,都在擔心您二老的身體,所以懇請您二老務必答應!”
周志剛被自家老兒子的話徹底驚著了,開口問道:
“秉昆啊,咱家年初剛蓋的小二樓,我記著就是你拿稿費的錢翻蓋的,咋還有稿費呢?這玩意兒難不成還一直發嗎?你要是把我們給接走了這邊的房子豈不是空下來了?沒人住怪可惜的!”
老人關注的點從來都跟年輕人不同,他們可以說苦了一輩子了,對于金錢這個話題非常的敏感,當時在吉春市里買一套像樣的房子也得幾百上千的,更何況葉晨說要把他們接到北京去,在他們想來,那邊的房價肯定更高,他們擔心自己會成為兒女的負擔,所以周志剛才會有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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