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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山極頂的蓮臺上,翼軒偉岸的身影緩緩現出,向蓮臺中央跪坐著的白衣女子走去,溫柔道:“婉兒,身體如何了?”
文婉盈盈立起,道:“北帝誅仙錄的第八章就快修成了,不過天地異變,恐怕是沒時間修到圓滿。這倒沒什么關系,反正我這身子也撐不過三年了。”
翼軒望向文婉的目光溫潤如水,縱是天空中隱約的暗紅也無法浸染他的目光:“婉兒,這次天地異變,我剛剛卜過一卦,主冥山有血光之災,你我皆有難當之禍。你也早就想上道德宗走一走了,看來擇日不如撞日,再過上幾天,我就陪你走上一次,把這個心愿了結了吧!”
文婉搖了搖頭,輕撫著翼軒的臉,柔聲道:“我修習北帝誅仙錄太過心急,出了大錯,已沒有幾年壽元,將這身殘軀扔在莫干峰上并不可惜,你又何苦如此……”
翼軒微笑著打斷了文婉的話,道:“婉兒,這幾百年的時光,你怎么還不明白?你若去了,我又有何眷戀,還不若早早了卻余生,來世也好早些重見。”
“可是還有妖族,他們怎么辦……”文婉道。
翼軒嘆道:“自從當年老祖宗為保妖族一脈傳承,自投羅網之后,我勉為其難的接任妖皇。其實論德論能,我均擔不起這千鈞重擔。幾百年來,能夠開辟出冥山一地供部分族人棲身,已是我能力極限。休說無盡海,即使是天刑山那幾個老妖,也不肯聽從我的號令。如今冥山總算初成模樣,我也就可以安心的隨你去了。”
文婉知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勸,將頭輕輕靠在了翼軒的懷里。這一刻,她想起了逝去的孩子,想起了在莫干峰上度過的百年黑暗時光,更想起與洞玄真人驚心動魄的大戰,一幕幕,恍如昨日。
她忽然想,妖與人之間輾轉千余年的傾軋斬殺,除了代代累積的仇恨外,卻又是為了什么?
莫干峰上,紫陽真人飄飄白須已染上絲絲暗紅。他立在窗邊,靜望了許久日落西山,方才回身。
這一次,他未如往常提筆研墨,而是將墻壁上掛著的一柄法劍取了下來。紫陽真人持劍在手,張口向劍鞘上一吹,登時吹起不少積塵。
紫陽真人仔細看了許久,才嘆息一聲,手腕一動,緩緩抽出了法劍。劍鋒倒映著夕陽最后的余暉,如同被抹上了擦拭不掉的鮮血。
法劍也不知擱置了多久,劍鋒上甚至起了星星點點的銹蝕,看上去這柄被道德宗掌教珍藏多年的法劍非但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仙器,反而連最普通尋常的法寶都比不了,至少還從未聽說過什么飛劍會生銹的。
紫陽真人取出一塊鹿皮,借著窗外最后一線余暉,認認真真地擦拭起法劍上的銹跡來。
隨著銹跡一點點淡去,法劍方使逐漸放出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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