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師傅將容玉方才說要對宋凡“耍流氓”的話重復了一番,南頌聽得哈哈大笑,啪啪拍掌。
“不愧是我徒弟,完美掌握了吵架的精髓。”
南頌對上容師傅不解的眼神,道:“吵架這種事情,吵的不是邏輯,而是氣勢。重點不在于說服對方,而是氣死對方。”
容師傅:“......”
跟人爭吵的時候永遠不需要自證,大可以順著對方的話說,你說我耍流氓,好啊,我就耍流氓了,又怎么樣呢?
你不讓我耍,我偏耍,我樂意,你能奈我何?
容師傅無奈搖頭,“讓玉兒拜你為師,真是一個錯誤。”
“錯。”南頌道:“玉兒認我為師,是再正確不過的一件事情。要是沒我這個師父護著她,小時候玉兒還不得被你這個當爹的欺負死。”
說起這事,容師傅就無限惆悵。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自嘲一笑,“現在想欺負也欺負不成嘍。閨女大了,翅膀也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知道她剛才跟我說什么,她竟然跟我說她不打算結婚了,就這樣跟宋凡沒名沒分地過一輩子,這不是胡鬧嗎?你這個當師父的,就允許她這樣?”
“這件事我倆還真沒談論過。”
南頌也是第一次聽到容玉有這樣的想法,但她并不覺得奇怪,以前容玉跟她說她一輩子不打算談戀愛一輩子不打算結婚,南頌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談戀愛也好,結婚也罷,都不是女人這一生必須要做的事情,如果快樂,那就去做,如果不快樂,又何必勉強自己去做?
“玉兒既然這么跟你說了,那就一定是她和宋凡商議過后,深思熟慮的結果了。”
南頌淡淡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當長輩的,也要充分尊重孩子們的想法,他們既然想這樣,一定是因為這樣是他們覺得最舒服的相處模式。”
容師傅眼睛都瞪圓了,“我說,你沒事吧?我知道你一向開明,思想前衛,但你是不是過于前衛了?不結婚,不結婚怎么生孩子?”
南頌看著他,一臉無語,“孩子是結婚證給的嗎?你是腦袋迂腐得被驢踢成了漿糊是嗎?”
“我的意思是,不結婚,怎么組建家庭?哪來的保障?”
容師傅跟南頌爭論著,“我知道,宋凡在T國不是一般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可是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就容玉這么一個女兒,他要讓我閨女沒名沒分地跟著他,還在異國他鄉家里人都不在身邊,要是被欺負了怎么辦,受了委屈怎么辦?剛才那些侍衛差點一言不合沖出來把我給突突了,多么危險啊!要是將來有一天玉兒跟宋凡也吵了起來,他一氣之下也要把玉兒給突突了怎么辦?我去哪再找一個閨女?”
他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
“這都哪跟哪啊,你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了。”
南頌聽得啼笑皆非,但她也聽出來了,容師傅對玉兒是真的關心,關心才會亂了心神,才會如此激動。
她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坐,你坐下,聽我慢慢跟你說。”
好不容易將容師傅安撫下來,南頌看著他依然氣呼呼的臉,失笑。
“這么跟你說吧,你的擔心純屬是多余的。玉兒來T國的確是為了宋凡,但她之所以留在T國卻不完全是因為宋凡。宋凡不會突突她,她在言府也不可能有危險,宋凡欺負不了她。要說欺負,大概率,宋凡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