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晚上的江水兇險,視野不佳,并不適合清理水道。 晉安繼續往里飄,他想看看,江道究竟淤堵出多長,神魂飄飄蕩蕩,結果,幽幽平靜的江面上,晉安居然發現到遠方一處火光。 那縷火光就像是墳地里的幽綠磷火,一閃一滅,一閃一滅的搖晃,在這烏漆嘛黑的江水上,多多少少有些瘆人。 晉安微有些驚訝,心想這么黑燈瞎火的大晚上,還會有誰跑到江上來? 他朝那邊快速飄去,接著發現了一艘烏篷船,烏篷船的船頭掛著一盞綠色燭火的燈籠。 眼前這一幕,何其相似,這不就是跟走陰時的引魂燈、引魂船一個樣子嗎? 只不過這里的引魂船,跟晉安那次陰間走陰的引魂船長得并不一樣。 晉安這回是吃驚不小。 他屏氣凝神的專注去看。 古月對江。 那艘仿造陰間引魂船的船上,站著一對老少,一人約摸四十歲左右,一人是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 聽二人的對話,中年男子是二叔,年輕男子是前者親侄子,名字叫阿宗仁。 中年男子站在船頭,嘴里神神叨叨,估計是在念咒語什么的吧,然后把手里銅錢拋進江水里。 晉安飄在遠處,看著這對古古怪怪的老少,靜觀其變,沒有貿然接近。 晉安并未等待多久,他忽然發現原本平靜的江面下,開始翻起大量水花,然后晉安吃驚看到水面下居然浮出一具具被水泡得發脹,蒼白的人臉面孔。 他們身子都還在水下,只有一張泡得發脹,蒼白的面孔,抬頭仰望的浮出水面,每張死人臉的額頭上都貼著一枚銅錢,足足有十來張死人臉浮出水面,各個死不瞑目。 剛好就是那名中年男子先前丟下水的銅錢。 這些死人,自然都是這些年來落江淹死的人了。 “這是趕尸?” “還是召魂?” 晉安吃驚。 “莫非江這就是老道跟我提起過的撈尸人?” 可晉安總感覺,眼前這位撈尸人跟他想象中的撈尸人,有點不一樣啊。 很快,晉安的猜想便得到了答案。 那些溺尸額頭上的銅錢脫落,然后這些被打擾了沉眠的溺尸,死不瞑目的又沉入江底。 而那些銅錢,又各自飛到中年男子手里。 這回,那名中年男子讓自己的侄子宗仁劃船槳,改一個地方后,又如法炮制的往江水下拋銅錢。不久后,果然又有其他溺尸額頭沾著枚銅錢的浮上來。 但說來也是奇怪,這名中年男子又是收回銅錢,然后那些溺尸再次沉回江底。 這名中年男子好像是一直都是有目的的在尋找什么人,但他要找的人一直沒找到,反倒釣尸上來一些別的死人。 晉安出于好奇,想看看這對叔侄究竟想要找什么樣的人,于是他一路跟著他們,看著他們一次次換地方,一次次往江水里拋銅錢。 直到中年男子換了二三十次地方,夜色越來越深,中年男子目光一喜,他終于找到要找的人了。 中年男子伸手去抓水下的死人,一開始撈不上來,然后讓侄子找來一根麻繩扔下水吊住尸體脖子,這才成功把水下死人抓上船,那來一具男尸。 男尸看起來像是才剛死不久,因為身體還沒被泡發脹嚴重。 接下來,中年男子開始在尸體上上下摸索著,在有目的的找尋著什么。 最后他目露喜色,從男尸身上摸到一樣東西,晉安還沒來得及細看,中年男子已經匆匆揣進自己懷里。 噗通! 中年男子一腳把那具男尸踢回水里,帶著死不瞑目與不甘心,男尸再次沉入江底。 “二叔我們廢了這么大勁,怎么就只為了找這樣一塊碎玉?”侄子宗仁不滿的嘟囔了一聲,似乎半夜被自己親二叔拉來江上吹寒風,不能睡覺,引起這位侄子的小情緒。 二叔輕拍了下自己侄子的后腦勺,溫和罵了一句:“你懂什么,這可是個好寶貝。” 侄子擾擾自己后腦勺,忙問是什么好寶貝? “這塊碎玉可是好寶貝,關乎著一件屍解仙的秘聞。” 或許是因為終于找到想要找的東西,這位二叔有些自鳴得意,忍不住想找人分享自己的內心喜悅。 原來,在去年冬天的枯水期,陰邑江某段水道,發生了百年最嚴重的枯水期,差點斷流。 就在發生一夜斷流的那晚,又發生了另一件奇事,有附近村民從露出河床的江下,打撈出一頭石牛馱著的石頭棺槨。 那石牛栩栩如生,就好像活物,看起來就像是石牛馱著石槨在江底下行走。只是這次的百年一遇嚴重枯水,露出了河床,這才被人發現。 石槨里封著的是個半肉半骨道士,有不少村民嚇得慘叫倒地,都說這是撞邪了,他們今天把石槨打撈出來,又開棺讓棺材里的尸體吸了人氣,這石槨里的尸體馬上就要詐尸吃人,于是一把火全燒掉了。 這些村民自知闖下禍事,所以瞞著不敢聲張,但再嚴密的門窗總有漏風的時候,后來這事被捅了出來,官府趕去那個村子時,只找到了那只陷在河床里無法被村民搬走的石牛,道士的尸體早被一把火燒干凈了。 現在那只石牛就還在州府里立著呢。 其實那道士不是什么邪尸,而是一位高人正在修煉屍解仙。 道家屍解仙,說的是人經三百載而復生,斷四肢而猶活,屍解仙有火解、有水解、有兵解等。 但屍解仙條件非常苛刻,所以很少有人愿意修屍解仙。而且屍解仙是逆天而勢,所以在這三百年里會降下各種天劫,比如泥石流、江河潰堤、蛇蟲鼠蟻啃咬,或是被人刨墳鳩占鵲巢當祖地搶走三百年運勢…等來毀尸。 正應了那句話:順天應命者悲,逆天改命者死。 “二叔,你還是沒說塊碎玉,到底有什么用?”侄子宗仁嘟嘟囔囔了一句。 中年男人得意洋洋的保管好碎玉,然后讓自己侄子趕緊收拾好東西,劃船離開,他自己則是起身進烏篷船的烏篷里。 砰! 血光混雜著顱骨碎片飛濺而起,中年男子被人從背后用一把斧頭劈裂腦袋,噴濺的血液和腦漿,濺了宗仁一臉。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