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王雄誕和馬平兒全都恍然。 矮金剛見狀趕緊將剩下的小瓜幾口吃下,然后摸著另一筐棗子順勢反問:“黜龍幫如今什么局勢?已經打下登州了嗎?” 王雄誕和馬平兒對視了一眼,半晌,還是后者坦誠以對:“上個月還有十天的時候就已經打下了登州……已經過去足足一個月了。” 矮金剛微微一怔,旋即醒悟:“怪不得白橫元和韓引弓……這就對上了。” 王馬二人都不好接口。 不過,那矮金剛似乎也不是對南陽義軍很有代入感的樣子,立即便拋下此事追問:“既然登州打下都一個月了,不知道黜龍幫諸位在做什么?” 有些事情倒也沒必要隱瞞,加上難得路途相逢,王馬二人便稍稍將黜龍幫公開的一些政令、措施講述了出來。 聽到黜龍幫保護秋收、清理訟獄、安頓地方、派人整修濟水沿線渡口,為此甚至推遲開會決議人事,矮金剛連連頷首稱贊; 聽到制裁義軍、五十抽一,禮送高士通、孫宣致十萬之眾渡河北走,而且還要收取田賦時矮金剛并不言語; 聽到收攏孤兒,還要所有少年強制百日筑基,整修渡口、城池的人根本就是投降的東境本土義軍,矮金剛終于捏著棗子微微皺眉,明顯不解。 “那張龍頭本人在做什么呢?”聽到最后,矮金剛終于忍耐不住。“連李龍頭都在判案子、推薦豪杰,魏首席在忙秋收,白女俠都在收攏孤兒……登州拿下后一個月了,張龍頭本人在做什么?” 馬平兒和王雄誕對視一眼,保持了詭異的沉默。 “張龍頭在忙什么?”矮金剛忙不迭追問了一聲。“王頭領作為張龍頭的帳前親衛首領,都能放出來去渙口,那張龍頭在做什么?” 幾位青蟬幫的幫眾也都好奇來看馬、王二人。 王雄誕干笑了一下,說了實話:“我家龍頭主要是忙兩件事……晚上一直在寫書寫文章,據說是寫給下面頭領看的兵法書,怎么安營扎寨那種……” “原來如此。”矮金剛連連點頭。“這是跟我們南陽一樣,吃一塹長一智了,咱們義軍總得走這條路的,這是正事,那白天呢?” “白天腌菜和做帽子。”馬平兒有一說一,忽然插嘴。“挺忙的反正。” 矮金剛愣了一下,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這才是我認識的張三郎。” 兩日后的渙口鎮淮右盟總舵大堂上,聽完王馬二人匯報完畢,周圍嗡嗡一片,唯獨坐在首位的杜破陣仰天長嘆。“諸位,這才是莪認識的張三郎!” 堂中瞬間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往杜破陣臉上來看。 而杜破陣干脆站起身來,攤開繭子的雙手相對所有人:“吞并了濟水八郡,換成別人……換成我……怕是都得意忘形,直接在登州稱王稱霸了!結果人家帶著戰俘去腌菜,以備節省軍糧,帶著工匠去做皮帽子,以備今年冬日嚴寒,或者說冬日作戰。咱們呢?咱們處境、勢力比人家差了何止十倍?卻在這里爭吵不休! “那些不愿意起事的,你們憑什么覺得這個時候我們還能首鼠兩端?是朝廷能放過我們,還是黜龍幫能放過我們? “那些同意起事的,又有什么倚仗,覺得自己能跟黜龍幫平起平坐?咱們淮右盟雖大,可有哪個人自問用兵問政、奇謀大略可以比得上這位張三郎?!” 說完,杜破陣收起那雙大手,乃是標準的拂袖而去,轉身離開了富麗堂皇的總舵大堂。 輔伯石、李子達、聞人尋安、苗海浪四位淮右盟核心,立即跟上,所謂諸太保也都在闞棱的帶領下紛紛追入。 這讓立在堂中的王雄誕莫名有些失神,跟還有些天真的馬平兒不同,這個優秀的年輕人早就意識到,勢不由身,自己早就回不去了。 事到如今,他只希望自家這位義父能如嘴上這般認清形勢,跟張三叔共謀大事。 PS: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