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回到離狐,頭領關許已經開始帶領一部分民夫清理道路了,而張行將地理訊息發給李樞后,也繼續投入到部隊的整編中去。 并且,很快就在下午時分,完成了基本的軍事任務分派。 首先是最重要的一萬繞后部隊。 乃是白有思先率領絕大部分修為之士以及做護衛和支撐的數百精銳率先過去,當道居后列陣,像個釘子一樣楔入敵軍尾部,或者腹心;然后是賈越率領一千所領本部為后續;接著是單通海親自率領自家還剩的三千人當其后;最后六千人來自于各部扯皮出來的拼盤,既有翟謙部兩千人,也有丁盛映的兩千人,還有郭敬恪帶領的兩千人。 至于當面的軍陣,自然是張行為主,徐世英、王叔勇為左右輔住,聯合所有的軍事力量,統一調度了。 只能說,這又是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結果。 傍晚時分,張行留在了軍中跟部隊一起吃了大鍋飯,此時雨水終于重新開啟,張大龍頭聽著雨滴打著周圍帳篷噼里啪啦,表面上毫無動靜,甚至與周圍將士談笑風生,內心卻忍不住泛起了一絲不安。 原因再簡單不過,這是一個簡單的數學題。 這個環節是湊湊活活,看起來大約通順,那個環節也是湊湊活活,看起來大約通順,但是,基本上的概率學和數學會告訴你,連續多個湊合的通順環節連在一起,十之八九會不通順。 肯定要出意外和問題。 當然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問題出現了努力解決就是,只是身為一軍主帥,等著問題爆發的過程,不是那么好受罷了。尤其是他面對士卒和中下層軍官、吏員的時候,偏偏還要擺出一副老子智計在握,萬事都有準備的姿態。 “龍頭。” 就在張行吃了兩個餅子一碗湯之后,準備去續一碗的時候,張金樹忽然出現在窩棚外面,冒著雨水招手。“有點事情。” 張行立即放下碗筷,跟著對方走了出去。 二人也不避雨,只是往一處人少的墻角位置走了過去,來到這邊,張金樹立即開口:“龍頭,乘氏那里,有家人忽然跑了……” “什么意思?”張行一時沒轉過彎來。 “之前開小差沒來的一個隊將,被抓出來處斬了,前日他家人收了尸,昨日忽然遣散仆從,今日剩余家人也直接消失不見了,據說他兄弟曾當著家仆的面起誓,說要讓黜龍幫以命抵命,所以仆從帶了心眼,今日發現他家里人不見后,便來縣衙做告,從留守的軍官那里轉到了我這里。”張金樹細致說了一下。“我擔心他們是去南面尋韓引弓了。” “遣人去追了嗎?”張行心中居然毫無波瀾,只是從容來問。 “去了,我最得力下屬已經去了。”張金樹立即做答。 “這就足夠了。”張行倒也光棍。“事情是這樣的,老張,我根本不指望能瞞得過韓引弓,只要能瞞得過前幾日,讓他來不及處置就行……這樣的漏洞,你盡量處置,但過了明天,也就不要管他了。” “是。”張金樹應聲干脆。 就這樣,離開張金樹,天色漸黑,張行依舊與白有思宿在城外軍營中,而這一次,他干脆是被白有思半夜推醒的。 “怎么了?”張行迷迷糊糊睜開眼,一時茫然。 “外面有幾個人來,似乎是想見你,但不敢打擾咱們。”白有思再度推搡了一下。“都是你的人,你去處理一下。” 張行詫異起身,披著衣服走出來,果然看到魏玄定、賈越、閻慶、張金樹四人帶著幾個甲士,全都立在自家帳篷對面的一個點著火把的小窩棚下,略顯不安,便立即釋放真氣,從容穿過雨水,來到對方跟前。 見到張大龍頭過來,四人稍有釋然。 “又怎么了?”張行勉強做出了一副坦蕩姿態。 “沈慶跑了。”魏道士開門見山,而夜間,借著火把映照,其他三人也都面色有些難看。 “沈慶是誰?”張行努力想了一下,可能是這幾日太忙太累,居然沒想起來。 “那個護法,家在南面成武,擔心家里人,擔心韓引弓會過來的護法。”魏道士跺了跺腳。“參與了昨日傍晚軍議的那個。” “現在回頭対消息,很可能下午就跑了。”閻慶面色也很難看,這個人是走他的渠道上來的。“也不知道是去找張須果還是韓引弓,又或者只是想帶家里人跑出去。” 張行怔了征,恍然大悟,繼而微微色變。 但片刻后,他還是恢復了之前的笑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沈護法要跑,咱們派個修為超過去的,帶著十個八個甲士去追一追便是,追不到就算了,不然還能如何?我估計是只想帶家里人跑,真要去找官軍還是韓引弓,因為成武在南面,真要落到官軍手里肯定是韓引弓的部隊過去,他最擔心的也只是韓引弓的部隊殘暴,所以不大可能去找張須果,而不去找張須果,便不是太致命。” 魏道士以下,幾人頗為無言,卻偏偏無法反駁。 “你們幾人也是,調撥好人手,就早點去休息,認真負責就行,不要為這事上火,這幾日,務必養精蓄銳。”而張行既然做了吩咐,卻不再理會此事,只是稍作叮囑,便居然直接鼓蕩起寒冰真氣,堂皇冒雨折回帳篷了。 回到帳篷里,當然不需要給白有思重復,因為她肯定聽得清楚,但是,這不耽誤在帳篷外那般從容鎮定的張大龍頭坐在簡易木榻上,怔怔抬頭聽了好一陣子雨水,方才重新臥倒——打仗而已,怎么就這么難呢? 而剛一臥下,白有思便從身后抱住了他,這讓張行微微安心了一點。 PS:感謝殿前司胖虎老爺和嗨h老爺和黃老板的上盟,感激不盡,當然,也感激臨安李公的大力支持。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