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行見到對方醒悟,便點點頭,不再做多余感慨,而是將兩人帶入城中。 進入嬴縣縣城,閻慶立即前來請示,詢問是否要開宴慶?!瓍s被張行拒絕,只是安排樊豹、賈務根等要害人物在城內安歇。 這稍微引發了一些不安,因為左才相來了以后,張行也沒有讓人家走,更沒有做明確安排指示,只是讓對方在城內閑住,現在齊郡另外兩家主要勢力來降,也都是安置下來,搞得跟軟禁一般。很多人都猜測,張龍頭這個意思,很可能是想要落袋為安,讓黜龍軍占據了這三家的主要城池后,再行開釋。 但如果這樣,更沒理由不開宴席了。最起碼讓人家心里好受些不是? 偏偏有的人就是小氣鬼,一滴酒水不舍得拿出來,好像根本沒有一般。 下午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時間來到傍晚,嬴縣再度迎來了一批客人。不過這批客人就大大咧咧多了,甚至稱之為客人都顯得有些生分——來人是沒有參與到歷山之戰的大頭領程知理,他在知道齊郡當地降服事情后,匆匆渡過濟水,只率十幾騎便奔此處而來。 程知理的到來,讓原本有些擁擠的嬴縣莫名躁動了起來……倒不是說程大郎不能來,人家自從歷山戰后還沒請示過張龍頭,過來聊聊天、交交心怎么了?還不許人家追求進步啊?但這樣的話,一個最直接的表達在于,大部分人之前的猜想就落空了。 如果只是拖住這些降人,趁機讓齊郡三個大頭領率部掃蕩接收,程知理的到來就顯得有些不合理了。 而緊接著,就在日頭即將落下之前,枯坐在城內的幾位降將依次看到一道紫色流光,與一道更加燦爛奪目的金色輝光劃過天空,落到了縣衙方位。 紫面天王雄伯南的紫霞真氣很偏門,幾乎是河北、東境一帶的招牌,所以這道流光的出現,毫無疑問的意味著雄天王猝然抵達。而那道尋常至極的輝光真氣,偏偏又比紫面天王的流光更加宏大和迅速,卻也只能是那一位據說連黑榜都不敢收的倚天劍了。 氣氛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左才相還好,賈務根和樊豹全都向隨從入城的下屬下達了小心防范的軍令,已經勉強凝丹的樊豹更是給自己換上了一套輕便的皮甲。 天黑以后,事情果然沒完,城南、城北、城西依次開門,每一次都有明顯的馬蹄聲與甲胄摩擦聲從街道上傳來。 這種情況下,漸漸地,連左才相也開始不安起來,他一面安慰下屬,一面卻偷偷往自己的六合靴上綁了一根匕首,又用褲腿罩住。 至于城內其實并不多的當地百姓更是早早熄燈關火,不敢有任何動靜。 果不其然,過了一陣子,左、賈、樊三位的臨時居所被依次敲響了大門,來人都是六合靴、布衣勁裝打扮,也都各自只有一人,只說是張大龍頭擺了時鮮水果招待,請人去吃果子。 三人分處,各懷心思,但人在屋檐下,卻不敢不從。 就這樣,須臾片刻,三人便依次抵達嬴縣縣衙后院,而此處果然燈火通明,并擺上了一些初秋時節對路的瓜果時蔬。 三人經歷不同,左才相來的早,認得張行、賈越、周行范、閻慶、王雄誕等許多人,也一眼猜出就在張行身側的白有思,卻不認得其他人;樊豹、賈務根自然曉得白有思是在坐唯一一個男裝女子,也認得其實算是同郡的程知理,但其他人卻只看個人經歷了……譬如造反前樊豹曾在濟水上見過一次雄伯南和徐世英,而賈務根則因為一些江湖舊怨見過一次單通海。 但都無所謂了,張行見到人齊,立即做了介紹,原來,今日傍晚開始,最先抵達的是程知理,其次是雄伯南和白有思這兩位腳力便捷的成丹高手,接著卻是徐世英、單通海兩位大頭領,以及一位喚作王振的頭領。 “牛達在南線留守掌軍,王叔勇在北線留守掌軍,不好過來,所以咱們人就算齊了。”張行開誠布公?!捌鋵?,今日的瓜果宴是從那日左才相左三爺到來后便有的想法,因為那時我便猜度,左三爺一來,很可能齊郡會迅速打開局面……諸位,左三爺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功勞也是不必多言的,只是之前委實沒想到的罷了,咱們今日大頭領來的多,我以為可以先給他暫領頭領的身份,等后面幾位大頭領和李公的回信到了,立即扶正?!?br> 單通海等人聽得無語,甚至有些氣悶。 左才相功勞毋庸置疑,局面幾乎是因為他的逆風投降瞬間打開的,但為了給這位一個頭領的身份,就把大家立即召集過來,這位大龍頭也太喜歡開會了吧? 又或者說,偌大齊郡也不許大家分割,反而要讓給這些降人不成?這樣還不如不受降,直接打進去來的舒坦。 但是,單通海心知肚明,此間不是他說話的地方,相較于上次在歷山,此地張行明顯更加強勢。 不過,單大郎不好說話,卻有人忍不住替他來問。 “三哥?!蓖跽衩黠@有些不安和焦躁?!爸皇菫檫@種事情,就把大家叫來嗎?我本該率部去取瑯琊郡收復臨沂的?!?br> “怎么可能為這個事情召集前線諸位領兵大頭領、頭領呢?”張行環顧四面,直接揭開自己的意圖?!拔业囊馑际牵R郡豁然開朗,瑯琊郡南部隔著山區,不好進展……我們是不是可以更改計劃,集合所有大軍,并立向東,進取登州?” 席上一時間雅雀無聲。 很多人若有所思,很多人欲言又止,連謝鳴鶴都愣住了,但呼吸的粗重聲卻暗示很多人都動心了。 單通海挪了下屁股,伸手捏住一個不知名果子,略顯不安來問:“龍頭的意思是,暫時不對齊郡進行占領、控制,不對三家降兵做整編,直接向東……打登州那三家一個措手不及?” “是?!睆埿屑纯套龃?。“三位新來的頭領,也領各部一起出擊!” “能成嗎?”程知理忽然開口,也顯得有些不安。 “雄天王。”張行沒有回答,而是扭頭看向了雄伯南。 雄伯南也立即應聲:“龍頭請說。” “咱們對登州那三家是有說法的吧?”張行追問了一句在坐大部分人其實已經知道的事情。 “自然。”雄伯南沉聲以對,卻是看在在院中列坐的眾人來做講解。“登州那三家勢力太大了,不能直接用處置小股義軍的方式做處置……知世軍身為本地的義軍,卻名聲差,劫掠的風氣也是他們帶出來的,可人家到底是天底下第一個起兵反魏的,可以吞并、降服,但一定要給王厚留條命,給知世軍留一點地盤,緩兩年再吃掉;而高士通的渤海軍和沈宣致的平原軍,最好把他們趕回河北去……當然,若他們不愿意吃敬酒,咱們便也不必在意,該火并火并,該開戰開戰,一定要清理好東境?!?br> “就是這個意思?!睆埿悬c點頭,環顧燈火下列坐眾人,接著認真講述?!敖杷麄兒翢o防備,此時動員遠超他們想象的戰力一股腦涌過去,說不得能快刀斬亂麻,避免義軍大舉相殘……他們以為我們會跟之前一樣花近一個月來做地方接收,我們卻現在就出擊;他們以為我們會因為要沿途駐防,進一步減少野戰兵力,甚至會力盡,結果我們反而加上了新降服的一萬出頭的兵力還有四千蒲臺軍并力向東;再加上我們現在有兩位成丹高手,足足七八位凝丹高手,甚至可以借著兵威直接黑虎掏心,逼進登州州城?!?br>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