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強項令-《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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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瑯失笑道:“能把太史令這個官職干的進監(jiān)獄,您也算是前無來者,后無古人了。”
司馬談笑道:“如果某家愿意跟著陛下的想法走,不說那些陛下不愛聽的話,自然會平安無事,既然某家是陛下的臣子,就要盡到臣子的職責(zé)。
太史所值不過文史星歷,近乎卜祝之間,本就縹緲難以測度,如果再虛言媚上,要太史令作甚?”
云瑯笑著搖頭,這該是一個讀書人的堅持,或者說他想在皇帝面前保持自己最后的一點尊嚴(yán),為此,他寧愿坐牢,也不愿意隨波逐流。
“咦?司馬兄,你為何也進來了?”
一個清越的聲音從左后方傳來,司馬談回首望去,只見一個身披葛衣,長發(fā)披面的中年漢子,赤著腳坐在墻根曬太陽,見司馬談看他并不起身,而是招招手笑道:“來這里,來這里,這里的位置好,能多曬一會太陽。”
司馬談疑惑的走近兩步,直到那個漢子撩開覆面的長發(fā),這才驚叫一聲道:“雪林兄,你為何不在陽陵邑任上處置公務(wù),來此中尉府何事?”
雪林兄翻了一個白眼道:“你讀書讀傻了?我在中尉府自然是被打入大牢了,還能有什么事情?”
司馬談三步并做兩步快速來到葛衣人面前,蹲下來,仔細(xì)的瞅瞅老友,才嘆息一聲道:“總是不安穩(wěn)啊?!?
雪林兄將司馬談扯到墻根坐下淡淡的道:“沒辦法,某家是縣令,治下還有一萬六千七百八十四戶百姓,我如果不幫他們出聲,也就沒人出聲了?!?
司馬談痛苦的拍拍腦門道:“這一次你又得罪誰了?”
“南宮公主!”
“啊?南宮侯張坐?南宮侯為人歷來小心,從聽說有跋扈之事,你如何會得罪他?”
雪林兄冷哼一聲道:“自從昨年開始,也不知怎么的,長安城的貴人們就喜歡上了在河道上架設(shè)水磨。
用此物來磨碎麥子,最終獲得面粉,雖然磨一次麥子,只需一文錢,卻架不住磨面的人多,水磨日夜不停,但凡有一點收息就是純利。
陽陵邑南邊有一條不大的河流名曰——章水,現(xiàn)如今,章水之上已經(jīng)有水磨六十二架。
每建造一座水磨,就需要攔河筑壩一次,以加快水流速度好讓水磨的葉片轉(zhuǎn)動起來干活。
區(qū)區(qū)四十里的溪流,就被攔截六十二次,如果遇到枯水之時,他們還要關(guān)閉閘門蓄水,春耕之時,下游鄉(xiāng)民急需河水灌養(yǎng)禾苗,這時候恰恰是河水枯竭之時,那些貴人們不理睬百姓的懇求,不但不放水,反而關(guān)閘蓄水,僅僅屬于南宮公主家的水磨就有四十七座之多。
百姓告到縣里,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
“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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