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國君寧元憲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刻薄,虛榮,精致。 這聽上去仿佛有些耳熟對不? 沈浪仿佛也有這種性格。 某種程度上,張翀明明有功,結果被他扔在大理寺監牢里面不明不白幾個月,到現在都還沒有放出來。 南毆國戰局不利,他就把出使羌國這么一個小小勝利吹成不世之功,為自己臉上貼金。 但他又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 啥都看得明白,但因為自私和虛榮,所以很多事情又喜歡裝糊涂。 這種人當他喜歡你的時候,什么都好。 當他不喜歡你的時候,什么都厭惡。 而至少到現在為止,他挺喜歡沈浪的,而且越來越喜歡了。 沈浪精致聰明,沒有野心,渾身都是毛病缺點,還不愛掩飾,而且還和他寧元憲一樣虛榮。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沈浪才敢有很多癲狂之舉。 比如在王宮面前傳銷一樣叫眾多大臣彈劾蘇難,又比如今天在朝堂上毆打祝文華。 這樣的越王,當然算不上是一代明君。 但誰規定君王就一定要做明君的? 明君多痛苦啊。 對于滿清王朝來說,雍正也算是一個勵精圖治的中興之主,結果才活了四十多歲,收獲一生罵名。 他的兒子乾隆多虛榮,多自私,結果活了八十多歲,一輩子美滋滋,還把自己吹噓為十全老人。 但對于臣子來說,是雍正難侍候,還是乾隆難侍候。 都不是省油的燈,都是讓人畏懼的君王,這爺倆殺的人也不相上下。 沈浪這么聰明,會越來越討寧元憲的喜歡。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國君在某方面對沈浪也會尤其苛刻。 其中一樣,就是金氏家族勾結吳國,這是絕對禁忌。 寡人知道你沈浪沒野心,不打算謀反。 金卓這個人,寡人一點都不喜歡,但對他的性格和人品還是信任的。 之前的新政你們讓寡人丟了顏面,到現在心里都不痛快。 但是既然無法出兵滅你金氏家族,那就只能釋懷。 你沈浪就一點點立功,挽回寡人心中的芥蒂,彌補寡人心中的裂隙。 也正是因為如此,明明幾個月前就該冊封的玄武侯,國君硬生生拖到了現在,而且還要沈浪立下一個大功勞,在把這個侯爵之位冊封給金氏。 一旦讓國君發現金氏家族真的在勾結吳國,那他對沈浪所有的好感都會毀掉。 冊封玄武侯的事情就會再起波瀾。 所以沈浪一直和金卓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和吳國公然勾結,更不要擺出一副我要投靠吳國的架勢來威脅國君。 那樣就等于徹底撕破了臉皮,就等著為下一場大戰而做準備吧。 而對于金氏家族的政敵來說,栽贓金氏勾結吳國也是阻止金卓封侯的殺手锏。 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拿出來。 一定要等到國君旨意眼看就要頒布了,這才殺出。 果然,這一下子就戳中的國君的逆鱗了。 他目光如電,朝著沈浪望來。 究竟怎么回事? 我拖著你金氏家族幾個月沒有封侯,你就這么迫不及待了嗎? 竟然公然勾結吳國來脅迫寡人了嗎? 沈浪之前口口聲聲向他討要玄武侯之位,國君并不在意。 這和小孩子要糖一樣,并不讓人討厭。 但是寡人絕對不接受脅迫,寡人給你才是你的,寡人不給,你不能搶。 “于成柱?此事你可有證據?”國君寒聲道。 這位官員沈浪還是第一次接觸,但也聽過此人名字,御史臺中丞,級別比張翀還要高半級。 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大員了。 金氏家族和他無冤無仇,此人如此攀咬金氏,只有一個原因。 蘇系! 他的背后是蘇難。 國君道:“有證據,下官這里有金卓和吳王的書信往來。而且吳國三位大員秘密前往怒潮城與金卓談判,分別是吳國宗正寺少卿吳蒙,禮部郎中朱業,鴻臚寺少卿王成嚴。” 這事是真的。 自從金氏家族拿下怒潮城之后,吳國的使者就一直沒有斷過。 如今,已經答應冊封金氏家族為公爵了,而且答應出兵將整個雷洲群島打下,交給金氏統治。 條件只有一個,金卓叛變,投靠吳國。 對方派來的使者級別越來越高。 前不久,竟然派來了三位大員秘密前往。 宗正寺少卿,直接代表吳國王室。禮部郎中朱業,代表吳國尚書臺。鴻臚寺少卿王成嚴,負責外交談判。 這個級別已經非常高了。 要知道這可是單方面的要求密談,而非正式談判。 “書信何在?”國君厲聲道。 御史中丞于成柱遞上一封密信。 “這是玄武伯金卓寫給吳王的親筆書信,不信可以驗證筆跡。” 國君拿過這封密信,抽出來一看,頓時臉色劇變。 瞬間,整個朝堂陰云密布,仿佛隨時都要電閃雷鳴。 “沈浪,你自己看看。” 國君猛地將書信扔來過來。 這么薄薄的一張紙,竟然如同刀刃一般,直接扔到沈浪的面前。 國君的武功不差啊。 沈浪撿起書信。 不需要看字跡,非常眼熟,幾乎就是岳父金卓的筆跡。 尤其是金卓在彎鉤的特點,一模一樣。 尋常人根本無法辨認出來,甚至連沈浪自己都很難區別。 但通過智腦對照之后,就可以判斷這不是岳父的筆跡。 現代地球,簽名可以作為證據,因為在電腦的精密計算之下,常人筆跡是幾乎難以模仿得一模一樣的。 但就算如此,也有偽造簽名大發其財的人,甚至還拍成了電影,就更別說這個世界了。 這是一個絕頂高手啊,模仿岳父的字跡,竟然幾乎一模一樣。 別說國君分辨不出,就連沈浪一下子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再看書信的內容。 內容也超級真實,看上去完全符合金卓的性格。 在信中金卓先是申明自己忠誠于越國,忠誠于國君,因為新政屠刀落在脖子上,生死存亡之際才有所反擊,用計拿下怒潮城。但就算如此,金氏家族也不打算叛出越國,不打算重演艷州劇變。 在信的最后,金卓用非常謙卑的口氣感謝吳王的厚愛。雖不能投靠吳國,但是愿意和吳國結下世世代代的友誼。 信中口口聲聲說不背叛。 但若這信是真的,在國君寧元憲眼中就是罪不可赦。 吳越兩國是大敵。 再過十幾日時間,又是吳越兩國大王邊境會獵的時刻了。 你金卓竟然說要世世代代和吳國締結友誼? 你這不是叛國又是什么? 你這不是挾敵國自重又是什么? 沈浪看了一眼密信道:“這信是假的,我岳父根本就沒有寫過任何信給吳國。” 御史中丞于成柱冷笑道:“沈主簿,你說這信是假的?可有證據?這上面的字跡,分明就是玄武伯的,陛下可是認得玄武伯筆跡的。” 國君當然認得。 每次王族大喜,逢年過節的時候,金卓雖然沒有親臨國都,但是都會送來賀表。 每年光奏折,就不下十幾份,國君對金卓的筆跡當然熟。 沈浪道:“陛下,這封密信是假的,有人模仿了我岳父的筆跡。” 國君心中很復雜。 他當然知道這封密信假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作為君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再說他拖了金氏家族幾個月不封侯,金卓惱怒,氣急敗壞之下和吳王書信往來,也是有可能的。 御史中丞于成柱:“沈浪,我只問你!吳國那三個官員,是不是去拜訪過怒潮城,是不是曾經和金卓密談過?” 沈浪道:“沒錯,那三人確實秘密出使怒潮城,而且是以海商身份秘密進入怒潮城。但是我岳父根本就沒有見過他們,更沒有什么密談。” 于成柱冷笑:“很多人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黑水臺的間諜,明明看到吳國的這三個官員進入怒潮城主府,足足呆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要說沒有密談?誰相信?” 這件事也是真的。 吳國的這三個高官確實在怒潮城主城堡呆了一個多時辰。 但是……確實什么都沒有談。 他們當時的身份也沒有揭露,只是隨同其他海商一起進入怒潮城主府談生意的。 金卓也確實沒有見過他們。 事后,吳國這三個官員又故意暴露身份。 如今看來,這當然是一個陰謀。 這幾個月吳國幾次拉攏金卓不成,眼看著沈浪越來越討得國君歡心。 吳國也氣急敗壞,用了這離間毒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