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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涇州水仙開滿，此生已死?！?

    ——《白馬要經(jīng)》

    長安府歷正月。

    武威郡。

    整個武威郡，此刻籠罩著一片陰霾，頭上頂著厚厚的陰云，城里彌漫著血的味道，城外駐扎著五萬蒙胡大軍。

    郡府，一片吵鬧，蒙胡首領(lǐng)正三三兩兩圍著火盆喝酒吃肉，街上，那些小頭目不是拉著漢人女子戲弄就是洗劫百姓，士兵更是殺人放火，橫行霸道。

    一座自古以來，歷史悠久的古城，正飽受著蒙胡人的欺凌，無處覓食的飛禽，幽幽高歌，它仿佛聽得見，這座古城的哭泣聲。

    街上處處殘磚斷瓦，沒有火紅燈籠，沒有煙花柳巷，沒有喜氣洋洋。蜷縮在草席上的小乞丐眼巴巴看著天空，臟臟的小臉上，淚水沖出兩道白凈的痕跡。

    門扇殘破的染坊里，陣陣慘叫，凄涼如斯。

    當街，一女子衣衫殘破，披頭散發(fā)，伏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遠處幾個蒙胡人正哈哈大笑，提著褲子悠悠遠去。

    一個男人低頭走過，扯下身上的披風，裹住那女子，背起她，快速離去。

    一處藥鋪。

    “老板，你可回來了?！毙⊥皆陂T縫里看見師父回來，趕緊打開門。

    那人進了門，將女子放在長椅上，這才發(fā)覺女子已經(jīng)暈了過去。

    “去準備些熱水吃食，好生照顧?！敝心昴腥说?。

    “師父，這是何人？”小徒不解問道，心想師父怎么撿個女人回來，師娘知道了還不得活撕了他。

    “可憐之人，快去，廢什么話?！敝心昴腥松鷼猓冕套釉絹碓焦砹?。

    小徒一溜煙跑進了后院。

    這時，一個女子正巧從后堂出來。

    見此情狀，眉頭一皺。

    “你聽我解釋……”中年男人見狀，趕緊說道。

    “解釋什么！”那女子厲聲道，邊說邊走到這女子跟前，仔細看了看。

    “有些氣虛體寒，你還不快去熬些藥?！焙龅?，她輕聲細語道。

    中年男子愣住，一時不適應，反應半天，才忙忙去配藥。

    “唉，你說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什么時候才能離開……”女子失望道。

    “師娘，水來了?！毙⊥蕉藖頍崴?。

    “別急，花娘，會好的?！敝心耆藞远ǖ馈?

    “師父，官軍什么時候才能打過來啊，聽說肅州營都沒打過這些壞人呢。”小徒說道，又不放心的從門縫往外瞧了瞧。

    “胡說，肅州營那都是個頂個的英雄，打不過那是因為人太少，寡不敵眾懂嗎？”中年男人配好藥，遞給小徒。

    小徒吐了吐舌頭，只好乖乖去熬藥。

    中年男人看著花娘，不禁恍惚。

    “你看什么？”花娘皺眉道。

    “沒，沒什么……”男人尷尬笑道。

    “我等下還要回秋菊苑，晚些你來接我。”花娘放下毛巾，起身道。

    “哎！好。你小心些?！蹦腥藴厝岬馈?

    “放心，那些蒙胡士兵都認識我了，不會傷我的，今晚還要去蒙戈那里演藝，據(jù)說他們要出征了，壯行宴?！被镞呎f，男人一邊給她披上絨披。

    “好……”男人回答的有些心酸。

    花娘打開門，快步離去。一股寒風涌來，鉆入男人心中。

    他匆匆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上了二樓。

    沒多久，從樓頂，飛出幾只鴿子。在小雪中，撲棱幾下，便沒了蹤影。

    花娘走在街上，回頭看了一眼，眼波輕蕩，裹緊衣物，繼續(xù)前行。

    是夜。

    郡府燈火通明，張燈結(jié)彩。

    不時有人進入。

    蒙戈看著布置的花花綠綠的庭院非常滿意，點了點頭。

    “可汗，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就等秋菊苑的歌伎一到，宴會便能開始?！币粋€首領(lǐng)說道。

    “什么？！難道本汗要等她們不成？”蒙戈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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